晨光四射,濕濕的路面升騰着一陣霧氣。太陽煥然升起,沈震帶着人将宣平坊附近搜了個遍,一夜的時間,卻并沒有任何收獲。
“大人,新昌坊附近并沒有什麼人家,隻一家姓賈的人家。”新昌坊附近住的都是普通人家。谷風瞧着最後的這一處,這一夜,他們找遍了這附近的所有坊,但一無所獲,隻有這一處新昌坊沒有找。
“進!”聽着谷風的話,沈震立時帶隊入門。但見空蕩蕩的房間,屋内并沒有人。
“大人,這家男人是個守城門的,今日他值夜。”沈震卻是瞧着桌子上擺放的女子飾品,一支金鑲玉串花金簪,沈震将此物拿于手上,仔細地瞧了瞧。
“大人,可有何不妥?”
“沒什麼,走,去隔壁!”
“大人,隔壁并沒有人居住!”沈震一個眼神,谷風卻是道:“是,大人!”
顔如芝感受着地面上傳來的聲音,他們似乎就在頭頂上,顔如芝的身體已然恢複了一些。她頓了頓,将頭上的素金簪拔起,對着那道細細的小縫,狠狠一扔。這金簪因着簡潔,那日呂璞着人送來時,她便一眼瞧見了。不過前幾日她用其中一隻換了一套衣服,現下隻餘這一支。金簪的一半剛好插入那細縫間,希望他們能看到吧。這一夜,她想了好些辦法也不得出去。正好聽到那熟悉的聲音,希望這能帶給她一點希望吧。顔如芝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有些頹廢地倒了下來。
“回大人,此處什麼也沒有!”聽着屬下的回報,沈震看了看這屋子。空空的室内,到處都是蜘蛛網,幾個破舊的家具,四處散亂,十分破敗。就在此時,一縷陽光卻是透過窗戶照了進來,照向地面,同時,一道光線射向沈震。沈震不由得晃了下眼,但很快察覺那光線的來處。但見一隻素金簪的一半,露在外面,而那道光便是從那反射出來的。沈震上前,伸手拔起,卻是拉出了一扇門。
顔如芝虛弱地瞧着頭頂上的細條,突然細縫越來越大,然後一張熟悉的臉,出現在眼前。她不由得笑了笑,便暈了過去。
陽光,從西面的窗戶射了進來,灑得滿室金光。顔如芝揉了下眼睛,但見是一個十分陌生的房間,她一個激靈坐了起來。這是一個十分簡潔的地方,古色古香的家具。而她身上的夜行衣也被換了,她不由得走下床榻,桌子上放着櫻花粉衫,正是她平時穿着的。
門吱呀一聲打開,一個身着灰色衣衫的少女走了進來。
“夫人,沈寺卿說,您若是醒了,便讓奴婢帶您去找他!”沈震是大理寺少卿,想來這個沈寺卿,就是他。
“好!”說着,顔如芝便自行換上衣衫。也不知自己睡了多久,之前身體那種虛弱的感覺早已不見,是以動作很快。中途那丫頭想上前幫忙,但顔如芝卻并不習慣,直讓她在外面候着。東西準備的很齊全,連幕帷也有。還有一支櫻花累金步搖,粉粉的玉石,點綴于金簪,一隻隻粉色的櫻花,如正盛開般,做得十分巧妙。顔如芝立時就帶上,待得收拾停當,打開房門,那丫頭立時引着顔如芝在走廊上行走。
這裡,并不是沈府。走廊上,人十分的多,來來往往,但幾乎都是男的,穿着官服。偶有女的出現,也隻是侍女打扮。顔如芝不由得在心裡想着:看來沈震是把她帶到大理寺來了。也是,像她現在這一身的打扮,是人都會起疑心。
那侍女帶着顔如芝穿過數條走廊,終于停了下來。顔如芝瞧着大家驚異的眼神,卻聽着侍女的聲音道:“沈寺卿,夫人來了!”
“嗯!”沈震的聲音傳來的同時,人也出現在了門口。今日的沈震很是精神,一身绛紫色衣衫,頭帶官帽,腰間是黑玳瑁腰帶,下綴一蘭花玉佩,周身很是氣派。在唐朝服紫裝,要麼是皇親,要麼就是皇帝特許的。而這兩樣,沈震都占了。
“睡得可好?”沈震瞧着顔如芝的裝扮,很是得心地道。那一旁的丫頭卻是福了福,便轉身離開。
“還行,就是床有點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