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郎君,隻是一隻耳墜,并不能說人就是我殺的吧。大家可都看到了,顔郎君可是死在紅袖的屋子裡。”黃葭有些慌張,但頭腦卻還是清醒的。
“黃葭,這耳墜是客人送你的吧!”
“是又如何,這又能說明什麼?”黃葭繼續倔強着,但身體卻止不住地抖動。沈震瞧着那邊的熱鬧,卻也是會心一笑,有意思。那流滴水晶耳墜設計精巧,形狀如同水滴,燭光下透着淡淡的粉色,一瞧便是富貴人家所有,這可不是一般的妓子買得起的。
顔如芝搖了搖頭,這般聰慧,為何還做傻事。
“很好。紅袖,你說你半路出門去菁菁的屋子裡,可是真的?”
“是真的,這位郎君,奴家便是菁菁,紅袖去我那裡取紅散。”所謂的紅散,便是常用的助性之藥,妓館裡這種東西很常見。瞧着菁菁出來做證,紅袖立時點頭道。
顔如芝卻是低了下頭,瞧着跪坐在地上的黃葭道:“顔雄死時并無掙紮,且身上除了剪刀處并無外傷,說明他在死前并未與人打鬥。且屋内擺設不亂,說明顔雄與殺他的人相識,應當是黃葭在趁紅袖出門時,偷偷跑了進來,想要将顔雄拉走,顔雄卻并未與她離開。黃葭在拉他之時,卻被推了一把,将你的左臂抓傷。我在顔雄的右手指骨内發現有紅色皮膚,想來,應當就是你的吧。而這個流滴水晶耳墜,市面上并不流行,隻要拿去定做首飾的商家問問,都誰訂過此物,便可得知。”
聽着顔如芝的話,紅袖突的跑到黃葭的面前,一把拉過黃葭的左臂,上面卻是有一道抓痕。
“是她,就是她!你為什麼要殺了他,為什麼要嫁禍給我!”紅袖邊打邊哭邊罵,可真是被她給害死了,黃葭卻是呆呆地坐着,面上止不住地流淚,一旁的菁菁卻是拉過紅袖道:“你可别把她打死了,她要是有個什麼,一會兒官府的人來了,還得拿你!”
聽着此話,紅袖卻是停了下來。
“哈哈哈哈!男人的嘴,是最靠不住的。他答應為我贖身,還訂制了流滴耳墜來得我的歡喜。我本以為這次遇到了良人,卻不想他一轉眼卻瞧上了紅袖。我不甘心,便趁着紅袖離開的間隙去找他,可是他喝得太多,我拉他走卻不得,還被他一把推開,将我的手臂抓傷,嘴裡卻念着紅袖的名字。我萬念俱灰,看到一旁的剪子直接就插進他的身體,可是我真的沒想殺他,我真的不想殺他!”她卻是不想殺他,隻是一時氣不過而已。
“他本就不是良人,即你已得了好處,便應放手,何苦将自己也搭進去!”顔如芝不由得道,常來這裡的,能有什麼好人。再說那顔雄,一瞧便不是良人,黃葭也真的是太絕望了。
“嗚嗚嗚嗚~有沒有辦法,我有什麼辦法,我知道他不是好人,但我想離開這裡,我有什麼錯!”黃葭不由得大哭了起來。
“哎呦,我的女兒啊,你怎麼就這麼命苦啊,這天下間男人哪有真心的!”此時,一半百婦人卻是拉着黃葭哭。想來,便是這裡的老鸨。顔如芝卻是走了出來,衆人都用奇異的眼光瞧着他,不由得贊歎,當真是厲害,居然直接就将兇手抓到了。
“官府的人來了!”此後,官府的人将黃葭帶走,紅袖也配合着官府查案。大家見無熱鬧可看,便都四下散開,歌舞升平,仿佛剛才的事沒發生一樣。絕望邊緣徘徊的人,本能地抓住自己能夠着的東西,卻不想此物卻是将她從一個深淵,推向另一個深淵。
顔如芝邊想着邊要回到之前的房間,卻在拐角處冷不丁地被人拉了一把,倒是吓了她一跳,一瞧,居然是韓臯。
“你幹嗎!”顔如芝不由得道,“我胳膊都讓你拉痛了!”邊說邊用手敲打着韓臯的手,想讓他松開自己的胳膊。不過韓臯手勁特别大,也不管顔如芝如何敲打他,一直拉着她的手出了門。
“我的姑奶奶,你可快走吧。再晚了,小命不保啊!”韓臯仿佛見了鬼一般,拉着她一溜煙地跑了出去。
顔如芝被韓臯拉着,不由得回頭望了一眼。但見三樓上,一個男子,正微笑地瞧着他們。顔如芝感覺,這男人雖瞧着面笑,那眼神,卻是精光直現。她似乎,在哪裡見過。
“到是瞧了一出好戲!”站在三樓的沈震,俯望着下方,笑着道。
“大人,這韓郎君為何這般狼狽?”紫雁瞧着一路小跑的韓臯,還拉着個半面公子,手上的扇子輕輕的給沈震打着風。
“他向來如此!”
“不過剛才那位郎君,到真是聰明,一眼便可識破兇案。若不然,這紅袖還不知得受多少苦。隻可惜遮了半邊臉,瞧不清樣子。”不過瞧那身形,卻是個俊俏公子。
沈震卻是點了點頭,真難得,他不在長安的這段日子,看來韓臯過得不錯!
“大人!”此時,谷風卻是來到沈震的邊上。
“何事?”
“回大人的話,陛下召見!”
“可知是何事?”
“并不知曉,不過,顔尚書,似乎也在。”
聽着谷風的話,沈震點了下頭,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