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薇語忽而想起“夢境”裡的楚雲昭居然是女兒身？

這是否太過荒謬？

可轉念一想，若楚雲昭是男兒，為何不喜歡自己呢？她真有這麼差嗎？

難不成楚雲昭真是女子？

她眼裡的狐疑漸漸清晰，而此刻，楚雲昭就在她面前，她想要一探究竟，自然而然地伸出手。

她手指還未觸碰到楚雲昭胸膛就讓對方握住了。

南薇語擡眼，對上楚雲昭疑惑的眼神，面上有些許不自在。

“做什麼？”楚雲昭詢問她。

南薇語呵呵一笑，故作無辜地眨眨眼，“我做了個夢，夢見阿昭你變成女子了。”

“胡鬧。”楚雲昭好笑地扯扯嘴角。

“那你到底是不是？”南薇語追問道。

“自然不是。”楚雲昭神情認真。

南薇語微微歎息，“那就是我多慮了。”

見她神色怏怏，楚雲昭笑笑問道：“聽說昨日你去迎小穆王了？”

南薇語擡眸睨他沒說話。

“阿語不想嫁他？”他又試探着問出口。

南薇語搖頭。

楚雲昭心跳漏了一拍，有些話堵在心裡不說不快。

“我一直有句話想問阿語…”

“你說。”南薇語被激起了好奇心。

楚雲昭不着痕迹地靠近了些，斟酌詞句緩緩道來，“阿語若是不願嫁他，可否考慮一下我？”

嗯？南薇語驚訝地挑眉。

“你是認真的？”

楚雲昭鄭重地點頭。

南薇語默了默，曾經的她确實有考慮過，可她懶散慣了，已定的事情不想更改，若要她改，那也得看值不值當？

“那你去打敗他。”

她笑着慫恿。

一面轉身而去，一面回頭笑道：“阿昭知道我一向慕強，若是你赢了他，我可以考慮。”

她眸子裡狡黠的笑閃爍着，像極了狡猾的小狐狸。

楚雲昭走前兩步，目送她躍上樹梢翻牆而去，搖頭但笑不止。

夜色如墨，風微涼。

司晏從宮中宴飲回到了穆王府。

長史魏沖先給他遞了醒酒湯，待他喝了才說話：“王爺，這是南府遞來的帖子。”

他恭敬地呈上帖子。

司晏沉思片刻，自認為對南薇語也算了解，可眼下卻不那麼笃定了。

他猜到是南薇語給他下的帖子，果然，展開一看就知自己猜中了。

“這些年，本王叫你做的事，你可都辦妥了？”他放下帖子，順道問起了魏沖。

“王爺交代，屬下不敢懈怠。”他當先表示衷心了一番。

緊接着說道：“所有的卷宗都已在這裡，請王爺過目。”

“嗯，辛苦你了。”司晏颔首。

到了第二日。

集齋園中。

沐雨亭中，南薇語和幾個至交好友圍着圓形石桌而坐，似在商議着什麼。

“阿語到底是真心不想嫁給小穆王，還是借着考驗的油頭打情罵俏？”

顧玄安一向口無遮攔，說出這樣一番話來，在場的諸人司空見慣到眼皮都不曾眨一下。

他話音剛落，南薇語袖子一擡就在他額頭彈了個爆栗，她收回手，顧玄安才後知後覺地捂住額頭，痛得倒抽涼氣。

夏婉芝心疼得面色微變，卻忍着沒有說話，其餘人皆垂首遮掩嘴角上揚的笑意。

“不幫忙還敢嘴欠？”南薇語睨他一眼。

顧玄安性子如倔驢，聞言自然不服氣，哼哼着說道：“小爺這就幫你把他打回北朔去。”

他起身就要走，才剛轉身，腰間被南薇語橫過來的劍鞘擋住，他腳步一頓，回頭去看南薇語。

“先比文試。”南薇語淡然一笑。

“你說你總是這樣毛毛躁躁的作甚？”楚惜瑢拉他坐回去。

剛好這時，采月來報：“小姐，小穆王到了。”

南薇語掃了嶽聞舟一眼，他立即會意，邀請幾位公子一同去往前庭。

明齋堂。

司晏甫一走進，瞧熱鬧的一雙雙眼睛都朝他凝睇過來。

一向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司晏見到這番場景，不免有些好笑。

“見過穆王。”

嶽聞舟和顧玄安等人一同走入，對他拱了拱手。

司晏回頭看着來人，微微挑眉。

“幾位是來助陣的？”他在笑，眼神挑着一抹俾睨傲物。

嶽聞舟性子一向沉穩随和，聞言含笑而道：“三妹妹所托，不敢不從。”

言罷，他擡手擊掌。

就見站在堂前的兩人松開手裡的繩子，兩副對聯從上而下展開在衆人眼前。

“青山綠水青蓮生，青蓮生香青天白。”

“白薇紫薇薔薇花中仙，薇語動人。”

“穆王請。”

嶽聞舟示意司晏到長案前寫下對子。

司晏略一思忖，執筆蘸墨，在紙上洋洋灑灑寫下對子。

他這裡才寫好，嶽聞舟便使兩人一人撚起一頭，将對聯展示給衆人瞧。

“碧海連天碧水流，碧水流芳碧波清。”

“倒也不失工整…”

一人搖頭晃腦，摸了摸下颌不存在的胡須，不鹹不淡地點評了一句。

待到另一副對子寫好，他又轉頭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