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君郎君主君三君子,使君笑納。”
“都說穆王武力超群,文采卻也不俗。”人群裡有人誇了一句。
司晏擱置了筆,面上不喜不怒,讓人分辨不出情緒。
“穆王請。”
嶽聞舟做了“請”的手勢,示意他出門。
幾人領着司晏,身後跟着瞧熱鬧的人群聲勢浩大地趕往述水閣。
閣裡擺着一副棋盤,上面是黑白殘局,黑子被白子團團圍住,司晏隻能挪動一顆棋子以解黑子被困之局。
他在思索,圍觀衆人也在暗暗思量。
片刻後,他動了,動一子而牽發全局。
那一刹,圍觀之人如醍醐灌頂,紛紛交口稱贊。
“穆王果真智計無雙。”
也不知是誰真心實意贊了一句。
嶽聞舟面上依舊淡定,反觀顧玄安卻有些沉不住氣了。
當衆人來到皓月樓門前,剛要簇擁而入,嶽聞舟卻笑着将人攔下。
“不知穆王有沒有聽說過一句話?”
他故意賣個關子。
“什麼話?”司晏态度十分淡然。
“聞香識美人。”
司晏哂笑一聲,絲毫不以為意。
“這…穆王又不曾見過南三小姐,如何憑香識人?”人群裡有人不滿地嘀咕出聲。
嶽聞舟也不理睬也不解釋,側身請司晏入内。
案幾上擺放着幾個小小的盒子,司晏隻需揭開蓋子,用備着的扇子扇一扇,濃郁的香氣便可充盈鼻尖。
他一一聞了香後站定,凝眉沉思,似有不喜,“這裡并沒有南三小姐身上用的香。”
“南三小姐身上的香應該是玳葉和玳花融合一起的獨特香氣。”
他這般從容的解釋,倒叫人莫名信了幾分。
顧玄安冷嗤一聲,“你又如何得知?”
“無可奉告。”司晏神色冷淡。
顧玄安惱羞成怒,正要發作,卻被嶽聞舟攔下。
“算穆王猜對了。”嶽聞舟面上到底多了幾分冷意。
到了折花苑外,嶽聞舟讓人攔住跟來的群衆,隻領着司晏一人入内。
“員外郎為何不準我等進去?”
“對啊對啊!”
真是一石激起千層浪,人群裡爆發出許多不滿的聲量。
“非禮勿視,非禮勿聽,還請各位稍安勿躁。”
嶽聞舟回頭,含笑解釋。
等會兒有武鬥,嶽聞舟可不敢讓人入内,萬一傷了人,那可就不好收拾了。
院中。
南薇語冷眼望向司晏,前頭的結果早已有人來回禀她,她心中實在是有些好奇,故而問出口。
“穆王是如何知道我身上熏的是什麼香?”
司晏也不隐瞞,坦然回道:“那日風大,南小姐雖然離得遠,身上的香氣還是随風飄了過來。”
南薇語微微凝眉,雖然認為他在扯謊,卻也懶得與他争辯。
她對兩個閨中密友投去一眼。
楊兮諾和許清璃分别向司晏圍了過去,手裡握着劍,緊緊盯着司晏,隻等南薇語招呼一聲,二人立即拔劍。
“接着!”
南薇語将手裡的劍丢給司晏。
“王爺不介意我和兩個好友聯手吧?”她言笑晏晏,眉眼彎彎,似芙蓉灼灼奪人心魄。
司晏接了劍,嘴角輕抿,弧度淺勾,眼下的情形,他還能拒絕不成?
她抽劍出鞘,寒光凜凜。
她出招極快,身似狸奴,轉瞬已至眼前,利劍裹挾着陣陣疾風驟然從頭斬下。
三人配合默契,一人直攻面門,兩人一左一右,劍勢如虹,令人不敢小觑。
司晏收斂心神,當先挑開南薇語的攻勢,就着旋身之際,手裡的劍斜斜一轉,格擋住楊兮諾刺來的劍,就勢撤向許清璃。
他以一敵三,倒也不落下乘。
幾個回合下來,對三個姑娘的招式有了個底,再對戰之時,已然遊刃有餘。
機敏的他窺到急性子的楊兮諾一個破綻,當先将楊兮諾打了出去,緊跟着連環出急招,逼得性子慢的許清璃連連後退,南薇語不得不趕過來解圍。
他虛晃一招,南薇語果然上當,向他急刺過來,入他陷阱,好在南薇語反應及時,偏身錯步避開,在司晏鎖住她脖頸之時豎劍擋住。
她薄面绯紅,一招朝天蹬狠狠踹向身後司晏的頭頂。
耳畔一聲輕笑,司晏已然閃身避開。
她一腳踢空,旋身退去,穩住身形向司晏冷眼看去,眼底浮現惱意,卻嗤的一聲笑了。
她丢了劍,抽出纏在腰上的軟鞭往半空一甩。
“噼啪”一聲響徹雲霄。
“穆王果真好本事。”她笑嘻嘻地誇了一句。
“南三小姐的功夫也不差。”
不止不差,還出乎意料。
聲音乍落,南薇語的鞭子已經打了過來。
她大概是當真惱了,鞭子甩得虎虎生風,大有要把司晏打殘的氣勢。
司晏不敢大意,幾個回合下來,利劍撩起,絆住她鞭子,兩相對峙間,她咬牙不松手,鞭子在她掌心勒起了一道紅痕。
司晏無奈松開,正要認輸,她卻将鞭子往地面一丢。
“誰要你讓我了?瞧不起誰呢?”
說罷狠狠一跺腳,轉身就走。
她這一走,其餘人也都跟着一起走了。
楊兮諾回過頭來撿起南薇語丢掉的鞭子,回頭惡狠狠地瞪了司晏一眼。
司晏無言以對,氣笑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