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好痛!
南薇語從睡夢中醒來,頭疼欲裂,像是做了一場痛苦悠長的噩夢,不過一息間,那些過往的片段如走馬觀花般在腦海裡重現。
實在是可笑的一個夢。
南薇語匪夷所思地發出一聲嗤笑,她可不是夢裡那個軟糯可欺的性子。
虎父無犬女說的就是她和胞姐,胞姐是個暴脾氣,一點就炸,而她,性子散漫,得過且過,不熟稔的人難免會以為她好欺負。
她和楚雲昭青梅竹馬一起長大,個個皆道他們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設的一對,可偏偏父親棒打鴛鴦,把她許配給了結拜兄弟老穆王的次子司宥。
老穆王去世前卻忽然求着平南侯把次子的婚事讓給長子司晏。
後來南薇語才得知,原來是司宥是個多情種,這廂才跟她定了親,那廂就跟人學着養起了外室,還整出來一雙私生子。
老穆王覺得愧對兄弟,又不想退了這門好不容易求來的親事,遂拉來了還未議親的長子司晏替換。
南薇語原本以為這樣荒謬的要求,父親肯定會憤而回絕,怎料,視結義兄弟為手足的父親想也不想就同意了。
得知父親的決定,性子再散漫的南薇語都生了幾分惱意,奈何胳膊擰不過大腿,她再不情願也隻能被迫接受。
她已經習慣了日複一日,年複一年惬意自在的生活,懶得去改變,也不想去抗争。
隻是偶爾會想,若是楚雲昭希望她去争一争,她或許會考慮一下。
可惜,她和穆王府商定婚事,楚雲昭都沒有任何表示,到最後,她連設想的心思都熄了。
若不是胞姐自小就已經跟高家表哥定了娃娃親,怕是被送出去做人情的就是胞姐了。
不過,以胞姐的火爆脾氣,遇上了這樣的事怕是要把南家鬧個人仰馬翻,雞犬不甯。
念及此,南薇語吃吃笑出聲來。
“系統升級…”
嗯?這不是小宛的聲音?
她怎麼跟自己回來了?
“系統升級成功。”
成功是不是就意味着小宛不再是個可有可無的系統,而是可以助她做事了?
“你怎麼還在?”南薇語疑惑地問出口。
“小宛會一直陪伴在主人身邊的。”
南薇語嘴角微哂,漫不經心地問道:“那你現在可以告訴我,我為什麼會做那樣的夢?”
她眉心微蹙,似乎覺得措辭有些不妥,遂糾正道:“或許這并不是夢…”
“主人很聰明,這确實不是夢,究竟是怎麼回事,相信主人也猜到了。”
南薇語略微沉思,“姜挽月?”
“對。”小宛語調有些雀躍。
“她為什麼要這樣做?”南薇語不解。
小宛幹笑兩聲,“當然是為了俘獲男主的心啊!”
南薇語嗤之以鼻,換了個舒适的姿勢躺在床榻,“她真要有這個本事為何選擇穆王?而不是太子?”
她想着征服了太子不就是未來的皇後?這不比穆王妃要來得尊貴?
“因為穆王就是将來的皇帝陛下啊,我的主人。”
小宛的話像一盆冷水當頭澆下,南薇語不自覺地打了個激靈。
“他有這本事?”她質疑道。
“主人拭目以待哦。”
南薇語眼裡春水潋滟,嘴角微揚,“他要是做了皇帝,那我豈不是皇後?”
“嗯。”小宛不鹹不淡地應了聲。
南薇語舒适地翻了個身,轉念一想,“做皇後會不會很累?還要替他管着後宮佳麗,整日勾心鬥角…”
“一國之母,風光無限。”小宛聲音悠揚,又帶了點誘惑。
“不稀罕…”南薇語輕嗤一聲。
她“嚯”的一下子起身下榻。
“小姐醒了?”
采月和滿星捧着洗臉盆走了進來。
“嗯,幫我梳洗吧!”南薇語笑看着二人。
長街策馬,行人閃避。
南薇語記起司晏即将回京,這樣的大好時機,想必姜挽月不會錯過,她也很好奇,這裡的司晏和她“夢裡”的那個人是否一樣?
“南薇語!”
熟悉的聲音在耳畔響起,她循聲看去,暗道聲:冤家路窄!
她嘴角揚笑,手裡揚鞭狠狠朝着顧玄安甩去。
顧玄安反應倒快,錯步閃身避開。
馬鞭在半空回旋,南薇語收入掌中,回頭對顧玄安狡黠一笑,很快縱馬消失在街頭。
“這臭丫頭今兒怎麼對我笑了?”顧玄安摸摸鼻子,對南薇語反常的行為頗有些不習慣。
他自小就愛和南薇語唱反調,人人都以為他和南薇語不對付,實則是他為了引起南薇語的注意。
少年郎不懂得如何讨人歡心,又不願承認喜歡人家,故而使用這樣别扭的相處方式。
往常南薇語都懶得理他,偶爾不鹹不淡地掃了他一眼,就算是對他的回應了。
剛剛對他那樣笑,将他平靜的心湖都攪亂了。
黃昏之時,斜陽隐于山澗。
長長的驿道自山間而開,一輛馬車緩緩駛來。
馬車裡,姜挽月掀開簾子一角向外張望。
“月兒在看什麼?”陶氏溫柔地看着女兒。
“沒什麼。”姜挽月放下簾子,含笑而答。
母女倆正要說些體己話,車夫忽然勒停了馬兒,馬車急停,将車廂裡的母女二人吓得面上一白。
“發生何事了?”陶氏關切地問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