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替公主喝。”鐘勝平搶過酒盅。
永安公主笑嘻嘻地看着他,“姐夫可不要後悔,等會兒做不到阄上所言,可是要加注的。”
鐘勝平手裡一頓,面上有了猶豫。
“瞧你那膽小的樣兒。”成安公主斜睨他一眼,将酒盅給搶了回來,仰頭“咕咚咕咚”地給自己灌起酒來。
“姐夫請。”
這三字出自永安公主之口,雖然嬌滴滴的,卻讓鐘勝平生平第一次感到頭皮發麻。
他暗自念了聲“阿彌陀佛”,伸手去抓阄。
瞧他緊張的樣子,永安公主笑得越發恣意。
“簪花?”
聽到這兩個字,永安公主“噗嗤”笑出了聲。
“還不快來給我姐夫簪花?”她開口催着幾個早已在候着的婢女。
鐘勝平倒也不惱,任憑幾個婢女往他頭上簪滿了各種各樣的花。
“今兒的花魁非姐夫莫屬。”永安公主笑得花枝亂顫。
“瞧你越來越沒個正形。”成安公主忍不住拍了她一下。
管事還在等她示下。
“姑娘家優先。”
永安公主發了話,管事隻好走到了平樂郡主跟前。
平樂郡主抽到的是作詩一首,以慶祝永安公主生辰為題。
她思量片刻緩緩道出,“花間秋色濃,賞菊争當先,此景年年有,逸女歲歲安。”
“算你過關。”永安公主笑着擺擺手。
“多謝公主。”平樂郡主暗自松了口氣。
管事又走到了姜挽月跟前。
她十分幸運的抽到了自己最擅長的舞技。
“不知姜姐姐今兒要給我跳的是什麼舞?若是比不得中秋宴上的那曲舞讓人驚豔,那我可是要罰酒的。”永安公主笑吟吟地看着她,說出的話卻未免有些咄咄逼人。
姜挽月淡定地笑了笑,謙虛道:“我近來新學了一曲雙劍舞,這就獻醜了。”
婢女捧來了未開刃的雙劍,姜挽月一手一柄劍,做了個起勢,姿态優雅又飄逸,頗有幾分俠女的氣勢。
衆人屏聲靜氣地看着她在場中翩翩起舞,一起一落之間如行雲流水,旋轉飛躍又不斷旋轉,腰身輕擰,手裡的兩柄劍跟着揮舞,發出齊刷刷的争鳴聲。
南薇語靜靜地觀賞着姜挽月曼妙的舞姿,暗暗贊歎若她是個男子,也要為姜挽月的這一曲舞給迷住。
念及此,她不自覺地去看司晏,原本以為會看見司晏為之情迷的模樣,誰承想卻直直撞進司晏深邃的墨瞳裡。
南薇語心頭一顫,慌忙移開了視線,餘光還是瞥見了司晏嘴角勾起的一抹似笑非笑,她不免有些惱怒。
直到管事站在她跟前,她才恍然驚覺蕭祜安完成了作畫的任務,鐘蓮玉沒法做到扮醜角唱曲,罰了三盅酒,而成安公主和驸馬各替她喝了一盅。
眼下,輪到她抓阄,展現在她手中的是“射箭”二字。
她心中雖然忐忑,卻也并非做不到。
“南小姐可要看好了,得射中對面那顆桂花樹上挂着的粉色菊花方才作數。”永安公主向她指示十步開外的那棵桂花樹。
南薇語面上一怔,不說離得遠,就這朦胧的燈光,憑着她這微末的箭術怕是射到明天都射不中。
“我認罰。”她無奈地坐了回去。
看着面前的四盅酒,她真怕自己會醉倒在席上,那就要丢死人了。
“我幫你。”
杜水晴剛伸出手去,就聽永安公主涼涼的笑聲飄過來。
“杜小姐何不先抓阄看看?”她眸子裡流露出些許瞧好戲的興味來。
杜水晴隻好從圓木桶裡抓阄。
“鬥酒?”
看見這兩個字,杜水晴簡直要嘔血。
她要與誰鬥酒?
南薇語見狀默默地拿回了屬于自己的四盅酒。
“南小姐要是喝不下,可以向在座的諸位尋求幫助。”永安公主興緻勃勃地看着她。
司晏姿态閑适地等着她來求自己,可她卻默不作聲地默默飲酒。
“南小姐果然女中豪傑。”永安公主看熱鬧不嫌事大地鼓起掌誇贊。
司晏劍眉緊鎖,惱她太過托大又執拗,活該讓她吃些苦頭。
月上中天,筵席散後。
南薇語和杜水晴互相攙扶着走回住院。
月色下,二人的身影淡薄而朦胧。
身後,杜長甯搭住司晏的肩,醉眼朦胧,腳步虛浮。
“上次你說要與我親上加親,這次又說想要娶的是……”
他舌頭像是在打結,不仔細去聽根本聽不清他在說什麼?
司晏也不知嫌他吵,還是怕他說出什麼不該說的話,一手堵住他嘴巴,一手劈在他項上,他來不及哼一聲就倒在司晏臂彎,司晏随手将他放倒在廊下的長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