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随拂曉行了大概一炷香時間才到了湯泉屋。
“公主已經在裡面了,兩位小姐請随奴婢來。”
拂曉一面說着一面掀開軟簾領着二人進了内室。
室内香氣缭繞,水霧迷蒙,隔着六扇玉石屏風,隐隐可見一湯池,池面暖意融融,四周壁上雕刻着仕女彩畫,昳麗耀眼,栩栩如生,讓人恍若置身于仙境之中。
南薇語和杜水晴解了衣裳,沿着石階緩緩走下湯池,步步生暖,漸漸融入溫熱的池水裡。
二人難得享受這靜逸的時光,各自瞌目休憩。
一直到拂曉再次來呼喚,二人方才醒來。
出來時已至黃昏時分,晚霞映紅了天際,亭台樓閣在落日餘晖的映照下平添了幾分朦胧的神秘感。
“公主請兩位小姐到花園去賞花。”
南薇語和杜水晴對望一眼,沿着鵝卵石鋪就的小路一面欣賞沿途的景緻,徐徐走向了花園。
遠遠的,女子的歡笑聲蘸染着花香随風飄蕩過來。
“你們來啦!”
也不知幾人在說什麼?笑聲不止,連帶着兩位公主也比往常要和善許多。
南薇語和杜水晴攜手上前行禮。
“快坐。”永安公主含笑示意。
“今兒是瑾妹妹的生辰,等到開宴,我們可要不醉不歸。”成安公主一面打理着手裡的插瓶,一面戲谑永安公主。
她讓婢女摘了園子裡的菊花,自己親自動手剪裁。
“我還想到了些好玩的點子,到時你們可不許推脫。”永安公主笑聲如銀鈴。
正說着,假山那頭忽然傳來了一聲慘叫,伴随着重物落地的聲響。
“發生什麼事了?”
衆人循聲望去,唯有成安公主詢問出聲。
管事和幾個丫鬟仆婦面面相觑,誰也不知道是發生了何事?
成安公主眼見問不出個所以然,當先起身朝着假山處走去。
其餘人不管是擔憂成安公主還是好奇心作祟,也都跟着一起走了過去。
走到近前才發現地面躺着個人,瞧着像是從假山高處摔跌下來,血流了一地。
“二弟?”成安公主震驚地瞪直了眼。
此人卻是鐘勝弘,聽到聲音,他仰頭朝着衆人看來,神情驚恐,臉色慘白如紙,鮮紅的血從頭淌下,甚是可怖,他隻看了一眼就暈死過去。
“快來人!”
成安公主慌忙喊人。
好在她們這次出行帶了太醫,待仆人将鐘勝弘擡下去後,成安公主和鐘蓮玉也跟着去了。
永安公主隻好招呼餘下幾人返回涼亭繼續品茗賞花。
南薇語和杜水晴借口去摘幾束海棠花插瓶,相攜走到了花叢中。
“鐘勝弘怎麼會從假山高處跌落的?會不會是?”杜水晴湊近她耳畔低語,後面猜測的話她以口型無聲說了出來。
南薇語點點頭,絲毫沒有讨論的興緻,手裡拿着的剪子“咔嚓”一聲剪下了一朵粉色重瓣菊花。
杜水晴疑惑地打量了她一會兒,知她不願聊這個話題,遂歇了心思,與她一起剪起了花。
掌燈時分。
打獵的人也回到了别院。
筵上,見到蕭家兄妹同來,不免有些詫異。
閑談中方得知司晏三人打獵途中碰巧遇見了蕭家兄妹,驸馬便邀請二人同行。
今夜别院設宴為的是慶祝永安公主生辰。
衆人入座後,管事捧着個圓木筒走上前來,面對衆人狐疑的眼神,永安公主笑着開了口。
“今兒是我的生辰,大夥兒權當陪我樂一樂。”她好整以暇地指着管事手裡捧着的圓木筒,“這裡頭是我特意準備的小遊戲。”
“你捧上來,我先來抓阄。”
在她的示意下,管事捧着圓木筒上前。
小小的圓木筒僅能容納人的一隻手掌進入,永安公主伸手往筒内撈了一下,拿出時,手裡多了一個紙卷。
她當即就打開來瞧,忽而“噗嗤”一聲笑出來,衆人疑惑間,她将手裡的紙條面向衆人,笑着說道:“我倒是給自己挖了個坑。”
絢爛的燈光映照下,紙上隐約可見書寫着”罰酒一盅”四個字。
永安公主也不推脫,持起手邊的酒盅爽快地張口對着壺嘴飲下罰酒。
她飲盡酒盅裡的酒,挽起袖子十分優雅地擦了擦嘴角。
“你可是真是瞎胡鬧。”成安公主笑罵道。
“姐姐請。”永安公主狡黠地笑望着她。
成安公主也不推辭,遂在管事遞過來的圓木筒裡抽出一張紙卷。
“舞劍?”
她一臉茫然轉變成驚悚,“你這可是為難我了。”
“姐姐可不能推辭,不然就罰酒兩盅。”永遠嘻嘻笑着看她。
成安公主認栽地應了聲,“好吧!我願賭服輸。”
永安公主立即示意婢女奉上兩盅酒到成安公主的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