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裡的南薇語使勁掙了下卻掙不脫,司晏嘴角噙笑,在她耳畔說道:“南小姐會騎馬甚好,本王教南小姐射箭如何?”
“多謝王爺好意,可我不想學。”南薇語對他顧左右而言他的态度很是不忿。
逃避問題等同于承認了。
“男主”始終還是會喜歡上“女主”,那她就躺着等死好了,何必要費那麼大勁去攻略司晏的心呢?
自讨苦吃一向不是她行事的準則。
“不許淘氣。”
他像逗孩童般的語氣,伸手在她鼻尖捏了下。
南薇語渾身僵住,她和司晏不該是這樣的,他們還沒有親密到這個程度。
“王爺……”
她想叫司晏自重,可司晏催着馬兒往前,她身子一晃,将要開口的話一骨碌滾回嗓子眼了。
林中有驚兔,司晏握住她的手搭上弓箭。
“瞄準。”
他指揮着南薇語,語氣嚴厲得仿佛一位嚴師。
南薇語架不住他凜凜威懾,聽從指令瞄準,拉弓放箭一氣呵成。
那兔子一溜煙竄逃進草叢裡,眨眼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南薇語心頭一松,她雖然從不自诩好人,可也不願殺生。
不知是眼下的氣氛太過和諧,還是她心裡殘留着某些期待,她緩緩開了口,“我想跟王爺求個恩典。”
“說。”司晏慢條斯理地自口中吐出一個字。
想了想措辭,南薇語輕語道:“王爺日後不論娶了誰,可否看在你我往日也曾相處愉快的份上,饒我一命?”
司晏詫異地挑眉,随即涼薄地輕哂出聲,“南小姐若是負了本王,本王定會親手捏斷南小姐纖細的脖子。”
他的話猶如繩索一圈一圈纏繞在脖頸,勒的南薇語喘不過氣來。
她和司晏是什麼關系?哪裡談得上“辜負”二字?
正想着,身下馬兒撒開蹄子跑向前方,她被迫撞入司晏懷裡。
馬兒不知跑了多遠,眼看着金烏西沉,司晏卻半點沒有想要返回的意思,南薇語不覺擔憂起來。
“王爺,我們是不是該回去了?”
司晏把缰繩往她手裡一塞,不鹹不淡地說道:“去留掌握在南小姐手裡。”
南薇語薄面含怒,對其無賴行徑卻絲毫沒有法子。
她本就辨别不了方向,可又不願求人,隻好催着馬兒調轉方向。
走了許久,卻又回到了原地。
“不是說老馬識途的嗎?你怎麼就這麼笨呢?”南薇語低聲埋怨。
耳邊輕飄飄回蕩着一聲嗤笑。
南薇語壓了一肚子的火,“馬兒大概是累了,王爺不如自己走着回去?”
司晏環住她腰身,懶洋洋地回道:“本王也乏了,南小姐再找不到路,怕是要在原地歇息了。”
他故意恐吓南薇語,卻真是把她給吓到了。
南薇語咬咬牙,催着馬兒繼續趕路,一面暗暗祈禱嶽聞舟可以找到這裡來。
林子裡光線漸暗,陰森森靜悄悄的隻餘馬兒踏在枯枝敗葉上的沙沙響。
一片葉子悄然掉落在南薇語發髻上,南薇語莫名的打了個冷顫。
司晏擡手為她摘下落葉,幾乎同時,茂密的枝葉縫隙裡射來箭雨,司晏袖袍甩開射來的箭雨,一面打馬前奔。
前方機關擋路,司晏摟住南薇語翻身下馬,下一刻卻掉落陷阱裡,好在他反應敏捷,手掌拍在井壁,借力躍了上去,就地一個翻滾躲過射來的箭矢。
南薇語接二連三遭遇生死關頭,早已吓得花容失色,渾身冰冷,緊張與恐懼讓她忘了身上的疼痛,本能地抓緊司晏的衣角。
刀劍寒光凜凜,映照着她慘白的容顔。
司晏的身影擋在她面前,一股子安全感将她牢牢包裹住。
“是沖着本王來的?”
他哂笑,在這蒼涼的黑夜裡徒生悲怆。
黑衣人沉默不語,刀劍在風裡發出“争鳴”之聲。
司晏與黑衣人激烈厮殺之際,南薇語腦海裡蓦地閃過一個念頭。
若是司晏喪生在黑衣人手裡,她是否就可以躲過慘死的結局?
轉念又想到“男女主”皆是天命之子,豈會輕易丢掉性命?
思量間,身子猛的騰空而起,她駭然失色,眼睜睜看着自己墜落懸崖。
下一刻,司晏飛撲過來抱住她。
她驚愕之餘,更多的是不敢置信,自己值得司晏冒着生命危險搭救嗎?
來不及多想,身子失重不斷往崖下墜落,司晏緊緊抱着她一齊撞到樹上,将在樹上搭窩的鳥兒驚得“叽叽喳喳”着飛竄而起。
司晏一手抓住樹幹,一手摟住南薇語懸挂在崖邊。
底下一片黑暗,看不清離地面還有多遠。
樹幹發出“吱嘎”将要斷裂的聲音,顯然無法支撐二人的重量。
“王爺還是放下我吧?”南薇語咽了咽口水,不得不開口。
雖說她是被司晏連累的,可畢竟司晏為救她也盡力了,她不該連累司晏自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