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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書鄭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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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歲多水,莊稼都爛在了地裡,到了冬日幾乎家家沒有存糧,淮胥以東以北附近幾城糧食歉收,隻是程度有輕有重,聖上早早撥了赈災糧食銀兩下來,隻可惜……”

這幾年各地天災頻發,淮胥一帶更是鬧起了饑荒,好在朝廷出手及時,連着天京的皇商們都在出錢出力,一路走來,不說富庶,至少也至溫飽,否則連群英奪萃都該辦不下去不是,李近雪順着他的意思發問,“隻可惜?”

“金公子可知這赈災銀分明沒有到汝陰與陵灘手裡,我淮胥更是分毫不曾見到。”

這卻是從未耳聞了,李近雪在朝時隻聽回來的巡撫說情況已然穩定。

“竟有此事?莫非是有人貪墨,蠹蟲蝕柱?”要說這赈災銀兩的走向也是有說法的,若真層層盤剝下來,确實剩不了什麼。

隻是如今的永安帝雖然笑裡藏刀,但是作風嚴明兵不血刃,朝廷早不似建康年間成康帝在時那般烏煙瘴氣,真的還有官員敢明目張膽地貪污嗎?

嚴奇擡手給李近雪斟茶,“非也。我淮胥與汝陰自古相鄰,從前汝陰還有機關大家宋氏鎮守,雖然後來宋氏沒落,但好歹也是機關名城,城中能人異士不少,然沒了宋氏的庇佑歪門邪道自然也就盛行。”

李近雪一語不發正聽得認真。

嚴奇:“就有那麼一夥人,屢次刺殺汝陰州府張大人與在下,甚至還将赈災銀劫了去,說來慚愧,那時朝中幾位閣老就各地天災忙得晝夜不分,嚴某也實在不敢在這個當口讓朝廷知道本官無能,便沒有及時向朝廷回禀,如今愈演愈烈,幾次的赈災銀兩皆被劫了去。”

“嚴某人活了這半輩子,沒想到竟在此事上昏了頭,當真荒唐至極……再想向朝廷求援卻是回天無力。”

“這又是何說法?有人打赈災銀兩的主意就是對朝廷的不敬,對萬民性命的輕視,如此重罪朝廷派人鎮壓豈有回天無力之說。不過嚴大人的烏紗卻是萬萬保不住了。”李近雪對他的昏朽嗤之以鼻。

嚴奇一時沒覺察出眼前青年言語間凜然不可犯的斥責之意,埋首道:“我嚴奇為官數十年,從沒有做過對不起百姓之事,行差踏錯一着便摘了這頂烏紗帽,取了這顆項上人頭便是。”

李近雪看着這位年老的地方官員。

嚴奇眼眶通紅,“可我那八十老母怎麼辦?我那不足三月的小兒怎麼辦?我既是違着本心,又怎麼敢讓朝廷知道?”

“可歎上天垂憐,有皇商相幫我又聯合了附近幾城的糧行才勉強止住災禍,讓家家戶戶有了過冬的吃食,随州那謝家二娘便貼進去數十萬兩白銀……”

“如今賊人不死,将矛頭對準了我,隻怕我去了之後,連累一城百姓。”

“可笑我州府無人,竟不能奈何賊人一二。月壁湖上,金公子之下屬絕世無雙……”

嚴奇适時停下。

李近雪也适時接口,“想讓阿沛來州府護衛?”

“一切全憑金公子意思。”

李近雪嘴角噙笑,意味不明。

“嚴大人錯了,一切全憑阿沛意思。”

早有眼線來報兩人關系非比尋常,嚴奇隻做不知。

“那是當然。”

“嚴大人對淮胥城的百姓當真是盡心竭力了,雖然不免有遺憾,到底護了一城百姓,真是令晚輩敬佩。”

嚴奇擺擺手。

“然晚輩有個不情之請。”

“嚴大人如能撤掉暗哨,晚輩感激不盡。”

嚴奇也不裝了,爽快一笑,“金公子莫怪,往後必不會有侍衛打攪。”

——

“咱們在州府天天白吃白住,也是時候發揮點兒作用了,你說是也不是。”

阿沛淡定垂頭,不表露心中所想。

“你還是得跟着我,保護那嚴奇隻是捎帶着,本公子才最需要你保護。”李近雪“唰”地展開扇子,一副他說了算的模樣。

院内置了一座藤架,枝桠纏繞透出斑駁的日光,李近雪舒适躺在藤椅裡閉眼搖扇子,唇邊時常挂着淺笑。

交領斂閉,白衣勝雪,慵慵懶懶的氣度頗不像屍山血海裡的人。

是的,他們都來自屍山血海。

隻是他的呼吸一點也不閑适坦然,時常粗重急促。

血蓮香。

阿沛忽而皺眉,心頭一緊。

沒來由的不安讓她十分不習慣。

原來是李近雪勾起的唇角緩緩溢出了鮮血。

阿沛死死盯着那道紅痕,一直到鮮血快要滴落在他的白衣上時,她竟然探手去接——

他這才恍若察覺地睜開了眼。

他支撐着坐起來,随手擦了一把,還不等手放下,便又急急咳了幾聲,鮮血嗆咳而出,有一滴被嗆到眼下,像一滴血淚。

與阿沛眼下紅痣遙相呼應。

他看着阿沛手心的紅迹有些難為情,“我又犯病了。”

阿沛靜靜看着他。

李近雪孩子氣地仰着頭看她,有發絲從眼前拂過,輕松道:“我都這樣了,就不能心疼心疼我?”

他雖然有時言語無忌,卻意外的不讓人反感,阿沛嗤笑,“如何心疼?”

不知是被他泠泠的眼這麼瞧着,還是風太柔軟,阿沛覺得心好像變成了一汪水,莫名有點難受。

正想舉步離開。

“過來——”

阿沛定定看着他,在确定他的意思。

一直到李近雪握住了自己的手,阿沛才發覺自己竟朝他走了過去。

阿沛瞥見李近雪将手上的血在白袍上擦得幹幹淨淨,這才幾乎是不容拒絕地抱住了自己。

他一手按在她腦後一手放在她後背,就這麼把她嵌進了懷裡。

檀香更甚,李近雪卻不知道到底是哪兒疼了。

他偏頭蹭了蹭阿沛臉頰。

“不要離開,不用離開我……”李近雪聲音很低,帶着阿沛不敢細聽的輕顫。

阿沛的胸口随着他的一起振動。

他其實不敢奢求太多,尤其是知道阿沛的心意後。

隳柔也曾說過這句話——“永遠不要離開我。”

阿沛腦中暈眩,伴随着隐隐陣痛,她隻蹙了蹙眉。

李近雪喘勻了氣,與方才俨然兩個語調,調笑:“護衛嚴奇那老小子也不準離我有五步遠,哈哈哈不然本公子可就沒人管了。”

他面色青白,唯有眼下一滴殘血豔紅。

這是,離魂宮護法。

阿沛恍然想着。

兩人呼吸相纏,李近雪垂眸流連于她輕抿的唇瓣。

最終卻沒有動作。

李近雪若無其事放開她,拉下幾縷挂在她眼睫上的發絲,“心疼我當然是替我洗手作羹湯了!”

阿沛不自然眨了眨眼,站起身,“不會。”

李近雪打趣道:“知道你不會,想吃魚肴了,替我去姐妹魚莊傳一桌魚肴來。”

——

姐妹魚莊正值打烊大門緊閉,堂内闆凳全部倒扣在桌面,當中幾人或坐或立。

“不是我們的人。”

“我們不會傷害無辜百姓。”

“難不成嚴奇老兒還有仇家?”

芳緒一把掏出鞭子拍在桌上,“今日要不是你攔我,我非得趁亂取了他的性命。”

小四一抹熱汗,沉穩勸她,“二小姐,敵在暗我在明,不宜動手啊。”

有人道:“沒想到不止我們想要他死……這下好辦了,嚴奇活不長了。”

“沒想到還有人看穿那道貌岸然的小人,終于不是“衆人皆醉我獨醒”了,快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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