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摔到，不疼。”

床榻不高，姜延初又是整個落在賀宣身上，确實沒有受傷，不過……

姜延初摸了摸賀宣睡的地鋪，眉頭緊緊皺起，怎麼那麼硬那麼冰，而且還有點潮。

雖然早知道地上沒有床上睡着舒服，但姜延初怎麼也沒想到會差這麼多，而從自己來到賀家後賀宣就一直在睡地鋪。

姜延初滿心懊惱的将賀宣抱緊，不容置疑，“賀宣，我們一起睡！”以後都要把賀宣帶到床上，如果賀宣不幹，他就跟着賀宣一起睡地上！！

“傻話，”知道姜延初沒有受傷，賀宣心中稍安，重新将人往外面推，欲要把人哄回床上，“小九乖，快回去，我們不能這樣睡的，男女授受不親……”

男女授受不親！又是這句話！姜延初瞬間惱怒，他之前親賀宣抱賀宣的時候就老是被賀宣用這句話推開，現在又來。

“我是男的！”姜延初終于忍不住的開口打斷賀宣，然後一把抓住賀宣手，在人呆愣的眼神中氣咻咻往下面放，“你看啊，我是男的！！男的！！！”

被拉下去的掌心觸到一團溫熱，賀宣整個一驚，急收回手，“好了，我知道了。”

賀宣看着人，心中震顫不已，姜延初竟然是男的，繼而恍然，難怪他之前給姜延初買胭脂時姜延初從來不要。

“我們都是男的，沒有授受不親，可以一起睡的。”總算把自己的性别說出來了，姜延初心中氣惱慢慢消散，隻全心抱着賀宣，将腦袋埋在人胸前。

賀宣調整思續，緩伸出手，環住姜延初腰肢，讓他睡得更舒适些……

姜延初由女變男，所有賀家人都吃了一驚，賀老大老二先不說，杜氏和李氏全都不知該怎麼稱呼姜延初，這叫弟妹，似乎不太合适，可不叫弟妹，又不知該叫什麼。

賀宣全不管這些，隻從縣裡重新買了男子的衣裳回來，一件件給姜延初理順換上，再把人頭上原屬于女子的那些繁複珠飾摘了，以碧綢發帶簡單綁縛束起，就赫然是個嬌矜可愛的秀美少年。

秀美少年卻是呆呆坐着，久久沒有說話，他從來都是活潑鬧騰的性子，這次換回男裝卻神色糾結久久沉默，狀态着實奇怪，賀宣不由伸手，輕輕捏他臉頰，溫溫柔的詢問，“小九怎麼了？表情苦巴巴的？”

“我，”姜延初微微咬唇，感受一下自己恢複為男子形貌的發髻，看着賀宣，半響，嗫喏開口，“我以後，還可以把你當哥哥嗎？”他之前做女孩裝扮，賀宣一直慣着他把他當妹妹，現在換回男裝，賀宣會不會不喜歡他了啊。

“當然可以。”姜延初苦惱成這樣就是為了糾結這個嗎？賀宣好笑不已，直接應聲，“我永遠都是小九的哥哥。”

——他讓姜延初把自己當成哥哥，便是把姜延初劃到自己的保護傘下，從心底把姜延初當成親人。

所以，不管性别如何，姜延初都是他最親近最重要的人。

永遠都是他的哥哥？聽到賀宣如此答話，姜延初先是微微眨眼，繼而歡喜撲向賀宣，“哥哥～”

“賀哥哥～”，“賀宣哥哥～”

姜延初緊緊抱着賀宣，一聲聲的叫個不停，同時臉頰不斷貼在人胸口挨蹭。

賀宣半摟着他，輕輕撫他後背，心中奇異非常，他之前把姜延初當妹妹，姜延初卻從來沒有喚過他哥哥，現在性别分明變成弟弟，倒是開始這樣緊抱着他甜叫哥哥。

被換回男裝的姜延初依舊愛朝賀宣撒嬌，甚至因為性别相同，更不顧忌的黏着賀宣親親抱抱，賀宣也全然依他，對他事事遷就嬌慣。

因着過年，書院放了九天的假，而楊奉昭更是足足給賀宣放了半月，正月初一，賀宣和姜延初一起剪窗花。

紅豔豔的彩紙鋪了滿桌，姜延初緊挨着賀宣，拿一把小剪，仿照人動作，認認真真的裁剪圖案，咔擦咔擦咔擦，裁紙聲聲聲響個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