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非眯眼看着那團光芒，補上一道靈力進一步壓制封印解開的波動，道：“弟子猜不到。不過，既是仙界之物，總歸與紅鸾垣脫不了關系？”

光芒漸漸熄滅，晏一招手，護罩将藥方帶至他手上。他低頭看了眼，揚眉道：“你猜的不差。”

他繼續讀下去，眉越揚越高。片刻後，他将方子丢給松非，自己傳信與昌绛。

松非第一眼便看到右起寫着的幾個字。

轉輪破立丹。

他的心頓時一沉。再向下看上一段去，還未看完，心仿佛已沉海底。

破立丹，可供修為已足，機緣不濟的仙人突破境界；轉輪丹，可供修為不足的仙人突破境界。

他知道師尊神格完整，天生就是塊行走的機緣磁石。别人修煉若說是逆水行舟，風浪相逼不進則退，他簡直就是站在井邊提水灌缸，打一桶立刻多一桶。可他以為在他出手撥亂他運途之後，至少能卡他幾百年意思一下，結果竟然還是老樣子。

他缺什麼，冥冥中自會有什麼送到他手裡。雖然服藥突破隻能起效一次，但一次對師尊來說，已足夠了。

碧行在搞什麼鬼，他不應該是把這界當做原料場麼？怎會讓這種東西流落下界？

晏一與昌绛借消息聊了幾句，收回神識，卻發現松非周身氛圍沉重的可怕，攥着丹方似要将之捏碎。

丹方已記在他識海之中，松非弄壞也沒什麼要緊。但他還想查查這方子的來路，便想把方子拿回。

看上去攥得死緊，但他一使力，松非便松開手，任由他将之抽走。

晏一見他一副怏怏不樂的樣子，有些納悶。

就算是擔心他靠服藥突破，奪天造化易遭天譴，也不用如此。還是說，在他不知道的時候，紅鸾垣仙人跟他有什麼未了的過節，叫他仍然意氣難平？

這更不至于吧？且不說他不認為那幫颠倒之人能有這麼大的本事，就算有，他同他說不就是了，何必自己生氣？

又或者，他覺得這是空無名夾帶給自己的，雖然他也不明白，松非對一個隻見了一面的人哪來那麼大敵意。

有一說一，這界叫他想不明白的事實在不少，現下，他居然連唯一的徒弟想什麼都不明白了。

晏一從不會強讀松非的念頭，既然不明所以，他便直接問道：“你這是怎麼了？”

松非深吸一口氣，道：“沒什麼。弟子隻是，擔心有圈套罷了。”

“畢竟，這也太過巧合。”

最後一種猜測比較接近，晏一不疑有他，道：“這其實好辦，有人能查得到這方子的來處。”

他追蹤自己留下的刻印，道：“阿寶，出來。”

話音方落，又一個垂頭喪氣的家夥憑空落在地上。

“阿寶都給你靈力了，上仙能不能放過阿寶啊？我堂堂一個仙器器靈，怎麼弄的跟個符靈一樣，搖搖手就得現身……”

晏一看着他們倆一大一小，一般衰樣，忍住手癢，道：“你的靈力，我不會再動。”

“我這裡有事，隻有你能做。”

阿寶捂臉假哭：“阿寶虛了，阿寶不行，阿寶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