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一随口道:“真要如此,想想都熱鬧。”
他隻想安安靜靜重修飛升回仙界,已盡力低調行事。若末進非要送上門來找茬找打,他也隻能姑妄聽之,姑妄揍之。
“說起來,我記得景玄派在光朱玉鏡之辨中當屬中立,高若遠雖然有些不着調,除了他想出把我送給他徒弟好叫他脫身這等天才主意之外,待人接物氣度尚可。怎麼他養的弟子,卻激進至此?”
他們邊走邊聊。松非不知他規劃,且跟在一旁,縱他隻是随口閑話,也一般認真對答:“弟子猜想,大概仍是與高道友有關。他對高道友執念非同一般……”
擔心會叫師尊對師徒逆倫更增厭惡,他想了想,還是未把秦英幹的好事和盤托出。
“求而不得,以至于生出魔念入了歧途,這種事,在哪界都差不多。”
丹室近在眼前,晏一似懂非懂,道:“那日我聽高若遠情急述說,對他這弟子看重非比尋常,隻是不關私情罷了。”
“所謂,“情”、“欲”二字,當真這麼要緊?值得将多年師徒情誼棄之不顧?”
當然要緊!
松非咬牙,咽下滿腔熱血,道:“看他們方才模樣,秦英恐怕未想過要抉擇。也許,他便是吃定了高道友放不下師徒情誼。”
晏一道:“或者,是仗着高若遠行事拖泥帶水。”語氣頗感不屑。
若非太清楚晏一絕無那麼多花花腸子,松非一定會認為他是在刻意敲打自己。
可對他而言,無意便好過有意嗎?
若單隻為他自己,他定借機将心事剖白,雖死無怨。
可惜不是。
還不是時候,要徐徐圖之。松非努力安撫自己,見晏一若有所思進了丹室,慢幾步随入。
晏一拿出方才草草丢進儲物手镯的單方,正打算繼續折騰方才未完之事,卻聽松非道:“師尊想起擺弄丹藥,可是修煉遇到了瓶頸?”
師尊一向反對服藥強提修為,應該還沒那麼無聊,平白無故找修真界的大路藥方來煉。
晏一一怔,未想到他這樣輕易便看穿關節。他先前隻是刻意未對松非提起,現下他既說到點上,晏一也不覺有必要否認。
“确如你先前所說。不惟此界靈氣有異,這肉身所練功法亦是大問題。”
松非欲言又止。晏一擺手道:“你有什麼想法,大可直說。”
被别人家瘋狗一襯,自家徒弟頓時哪哪都順眼起來。
反正,這倒黴孩子最多不過是提一提雙修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