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非得了允準，果然道：“既然于師尊而言，首要是提升修為回仙界，那麼，弟子仍然想勸師尊，莫要堅拒雙修。”

晏一淡淡道：“雙修，嗯，跟你麼？”

丹室同樣需與外界隔絕，晏一尚未放出新買的丹爐，室内連一點多餘響動都不聞。松非神色不動，揖道：“弟子自然願為師尊效勞。但若師尊另有中意之人，弟子也願相助安排。”

他這話說得光大無私，晏一未感冒犯，也未聯想到什麼糟心場景。但這畢竟非他所願，一時仍抹不下心裡許多糾結，道：“外人太髒。至于你…此事，我需再斟酌一段。”

這比第一次談起此事已好了太多。松非不動聲色，反寬慰他道：“隻要師尊放寬心，不急一時修煉，等過些時候我們去到彩雲觀地面，能找到什麼适宜玉鏡獨修的法子也未必。”

“畢竟，現下分化為玉鏡的小修士一年少過一年，除了那邊，恐怕也沒有别處會留下那些了。”

晏一搖搖頭，但也未明确說出什麼否定的話來。他翻理着手中藥方，忽然在其中一張處停了下來。

現在他們不缺錢财，又知道尋常靈物無用，晏一花錢重新散漫起來。拿這堆藥方來說，便是他叫昌绛将閣中在售藥方俱給他一份，權當增廣見聞。

先前他看到張或許有用的便開爐備藥，并未全部藥方一一查驗，此刻一一翻來，登時發現有一張不對勁。

兩指抽出那張方子，晏一把它放至松非眼下。松非接過，道：“師尊這是在考弟子？這頁箋……加了障眼法？”

略去記在表層非常普通的補氣方子，他仔細又看了一陣，道：“咦，這個封印，是上清紫靈印的古體？”

晏一笑笑，道：“你眼力不差。”

“這張方子，大概又是仙界遺落之物。”

等閑修真者看來，這就是一張平平無奇的人階藥方，至多值十翎币，隻是它這樣落在晏一手中，未免顯得刻意。

松非不必晏一開口，自将藥方抛出。藥方豎立空懸，他以指為筆，以靈氣為墨，憑空畫出一張符篆。

對面，晏一亦如此。

“去。”

晏一低喝，兩幅符文兩面夾向藥方。雖由兩人各自繪制，印在方子上時，卻是凹凸相合，不差毫分。

藥方表面傳來一陣碎玉似的雜聲。晏一揮袖。将藥方罩在一隻透明護罩之内。

但見一陣刺眼光芒以藥方為中心爆開，被護罩拘着，像盞亮得出奇的靈燈。

晏一輕垂眼簾，道：“你猜，這究竟是什麼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