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他們這模樣,想必是滿心滿腦的污穢,也就領頭那個神色張狂的看着像樣些——等等,這人他好像在哪見過?
晏一很快想起了這位是誰。
高若遠家的“畜生”。
打從看到晏一出現,昌绛一直是兩邊看顧。此刻他餘光瞟見晏一眉尾擡高,以為是秦英手下不規矩惹他動怒,隻得擱下那邊,湊過來道:“見過晏一前輩。前輩可是有什麼要緊需要?在下稍後一定幫您安排。”
他刻意如此,一方面給足晏一面子,一方面也暗示那幫草莽光朱這位是有身份的,望他們莫要輕舉妄動。
那些是否知道他一番好意尚未可知,晏一卻是知他為難,道:\"沒什麼要緊事,我忙完不見了……外子,就想着出來找找。\"
秦英朝他看了過來。那眼神與光朱通常看玉鏡的迥異,滿滿審視中不帶絲毫俗欲。
晏一仿若無感,道:“這幾位是?他們這是要尋高道友?”
聽到“高道友”三字時,秦英的眼中明顯劃過一絲厲色。他修為與高若遠相當,比現下的晏一足足高了七層小境,又向來自負光朱身份,并不将晏一看作同級修士。昌绛還未回答,他截口道:“你認識我師尊?”
話問得頗為無禮。
晏一沒興趣搭理他。昌绛兩邊不敢得罪,隻得自己頂上,道:“晏一前輩與其夫近日住在高前輩隔壁客院,與高前輩見過幾面,可證明高前輩并未發生意外。”
“前輩,這位是高前輩的親傳弟子,景玄派現任宗主秦英前輩。”
晏一道:“知道了。”舉步試圖繞過這群人。
秦英向手下使了個眼色,便有兩個亦有化神修為的光朱攔住了他,yin笑道:“美人兒,你急着走什麼,我們老大還沒問完你話。”
“在光朱面前就該自認卑下,你家夫主沒教訓過你?”
晏一翻了翻眼。
昌绛背後冒出一層冷汗。這些惡臭話語他早聽得耳朵生繭,可以不當回事。可他不覺得晏一也是如此。
他見過晏一如何一個照面便控制了阮丘。
這位可不是什麼善茬。
“昌執事,對不住了。”他聽他懶散交代一句,不由倒吸一口氣。
幸好他想象中光朱互毆的畫面并沒發生。
松非不知從哪閃出來,拂袖将那兩人遠遠摔開。他把晏一攬進懷裡,道:“各位攔着山妻,是要做什麼?”
他攬得過于行雲流水,晏一皺眉,不想掙得難看,傳音道:“我正要教訓一下無禮小輩,你作甚橫插一腳。”
松非回到:“師尊暫不宜出手,還請稍安勿躁。其中根由,待回去弟子再同你細說。”
他是貨真價實的合道高人,眉間朱印赫然,即便狂如秦英,也不敢不将他放在眼裡。他示意手下扶起那兩人,虛虛拱手,道:“景玄派秦英,着急知道家師近況,隻想多問夫人幾句詳情,并無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