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他其實更想問，和衍前輩居然沒貼着您，好稀奇。

“随便。”晏一甩下這句話，将先前的事在心中排過一回。他招呼林小寒進屋坐下，道：“昌绛此人，你是否知道什麼？”

前輩怎會忽然關心起這些了？林小寒本不願說，但想起先前與方才之事，試探道：“前輩已經知道了？”

晏一道：“我境界初破，對力量操控有些誤差，不慎看到了些。”

“他本算是個人才，但囿于成規，未免可惜。”

林小寒支着頭，無奈道：“哪有前輩想的那麼容易。我們這一帶對玉鏡雖不算很苛刻，但是昌執事已經合籍，就是那光朱的人了。那人若真傷了他肉身根基，還有些可說理的地方，尋常折磨，他若是反抗，反倒成了他的錯。”

“雖說可以和離，可就他家那個那樣子，怎可能肯放過他。”

“所以，我才不想跟光朱合籍。縱然一時得些好處，一生仰人鼻息而活，未免太難受了。”

這事不能深想。

晏一察覺到，即使隻是與無關人聊起這些，他心中亦會波瀾起伏。他是沒被人欺負過的，向來秉持仇不過夜，這樣陌生的憋悶，雖新鮮卻堵心。

再把那家夥打一頓是行不通的，他會報複在昌绛身上。

麻煩。本就麻煩的肉身，還帶着層出不窮的小麻煩。

林小寒見他不說話了，忍不住道：“和衍前輩怎沒随侍前輩身邊？”

他眼睜睜看着晏一微揚的唇角垂了下去，心裡一抖，知道自己又說錯話了。

晏一道：“他現在本事大了，脾氣更大，我哪裡管得到他想去哪。”

這算是，有進展嗎？雖然，大概，并不是前輩想要的那種。

再說，他才不信就這麼一會兒不見，大孝子能轉性剛起來。

好奇，太好奇了。林小寒心裡像偷偷進了隻猴子，上蹿下跳抓耳撓腮。他不禁悄悄握着玉令，給松非傳起話來。

晏一刻意将關于松非的念頭趕去一邊，繼續琢磨昌绛的事。

把他家那貨弄成傻子怎麼樣？反正他本身也跟傻子沒兩樣，真收拾過了，反能避免他亂咬人。

不夠。他聽到識海裡傳來隐約的回音。這個設想，似乎不足以平息xiong中忿忿。但于他來說，那貨尚罪不至死。不教而誅謂之虐，他不想為這麼個玩意兒輕開殺戒。

這事顯然不好問林小寒。林小寒作為玉鏡雖然算個怪胎，但怪得有限，隻敢在陳規的框子邊上偷偷蹦幾下，偶爾出格，大概還得歸因于他頭腦裡缺根筋。

這些瑣事糾紛，往日裡是到不了他眼前的。誰家道侶失和，誰和誰争鬥亂了規矩，諸如此類種種，若扯不出結果，最終都是松非去處置的。

所以，問問松非？

不，倒黴徒弟敢這麼上臉，他才不會先找他。

他瞟了一眼顯然聊得起勁的林小寒，按下再次生出“他們何時關系這麼好了”的不快，道：“你問問他，如果讓他處理昌绛這攤事，他會怎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