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錦衣公子更是瞠目結舌,退了幾步與宋序拉開距離,壯着膽子喝道:“你你你……放肆!我表哥可是侯府世子!你敢動我!”
宋序恍若未聞,隻垂眸望着自己手,這會兒一松勁,他手背上虬起的青筋便又隐去,結實的肌肉也被衣袖遮擋住。
實在不夠,他想,倒不如去找武僧交手試試,看看自己極限在哪。
嘉畫恍惚了片刻,适才他動手那一瞬,雖青袍布衣,眸中卻有縱馬長槍的萬鈞之勢,當真是……熟悉。
“……你聽到沒有!”
錦衣公子又在喊。
宋序有了反應,卻不是看他,而是看向嘉畫,嘉畫與他四目相對。
他面上倒是風輕雲淡的,仿佛剛才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隻是順手扔了兩個沙袋。
宋序走近她,低聲問:“有受傷麼?”
“……有。”
嘉畫本欲說沒有的,卻改口了。
“哪裡?”宋序眸中快速掠過自己都未察覺的擔憂。
嘉畫立即皺眉,楚楚可憐地指着錦衣青年:“他說要把我抓回家中,狠狠打我幾頓!我緊張害怕,心裡受傷了!”
原來是沒有受傷。
宋序眉頭微松:“……”
他看向男人,男人驚得色變:“你想做什麼!你有本事動我一下試試!我表哥是侯府世子!”
嘉畫問:“哪個侯府這麼大威嚴?”
“自然是鼎鼎大名的朱衣侯府!”報出名号後,錦衣公子反倒有了底氣,冷笑,“你們攤上事了,隻管等着吧。”
嘉畫眨了眨眼,忽然笑出聲。
巧了不是,竟是熟人。
朱衣侯世子,她可太熟了。
随即她惡狠狠道:“宋序,這人壞事幹習慣了,把他丢進湖裡喂魚!别怕惹事!”
宋序怔了下,點了點頭,大步一跨便到了近前,那倆小厮甚至都沒反應過來,宋序便單手提着他們主子的領口扔進了湖裡。
他算心善,扔在了湖邊,沒往湖心用力,方便小厮撈人。
然後看也不看,在驚恐喊聲中,下意識牽起嘉畫的手,徑直離去。
嘉畫一愣,看着宋序牽她的手,一時沒反應過來,乖乖跟着走了。
直到宋序牽着她進了一座亭子才停下來,後知後覺地發現正牽着她,登時一僵,耳朵漫上绯紅。
他擡眸對上嘉畫笑吟吟的目光,不動聲色地放開了她,垂在身側的手心都似乎出了薄薄冷汗。
“冒犯郡主,事急從權。”
嘉畫笑問:“打架是從權,牽手也是嗎?”
宋序垂下視線:“……是。”
嘉畫于亭中圍欄坐下:“算了,你及時出現,也算是盡了侍衛之職。”
想起錦衣纨绔,她覺得好笑:“那厮自以為搬出朱衣侯府我就會怕了他,殊不知他若不這樣說,還不至于有落水之災呢。”
宋序不語。
嘉畫見狀,覺得沒意思。
又想起上午之事,便斂了笑意,挑眉道:“原本你該跟着我出來的,就不會遇見這等無禮纨绔,還是算你失職,且你不告而别,擅離職守,罪加一等。”
宋序皺了皺眉,仍是未說話。
嘉畫偏不喜歡他這模樣,仰頭盯着他,質問:“你中午去了何處?”
“去了枯生大師居所。”宋序如實道。
嘉畫不信:“可你方才是從我身後而來,那不是枯生大師住的方向。”
“……後來又去了别處。”
“去了哪裡?”
嘉畫的語氣有些咄咄逼人。
“郡主真想知道?”
宋序看着她,目光深邃沉寂。
嘉畫不知為何有些心跳加速,仍堅持道:“難道我不能知道?你是我的侍衛,我有權過問。”
宋序指着不遠處,側殿金頂,琉璃碧瓦,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我去了如露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