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寶年的手下已經很訓練有素地堵住了酒樓幾個出口,但可惜位置太好,太中央了,而且今天開業,來了不少人。
人們雖然從店裡跑了出來,仍不肯離去,在底下看熱鬧。
但隻要有人舉起手機,張鋒就會派保安去勸解,直到把人帶離人群。
“程邦泰!叫程邦泰滾過來!”
程邦泰沒有露面,蔣寶年帶着幾個人上三樓,全程都在噴人辦事不力。
他的聲音從樓梯傳了上來,王兵遂抄起一把椅子,“嘭”地往門上砸去,吼道:“程邦泰呢!他不過來,我就殺了這個女的!我要見程邦泰!”
蔣寶年手下虛張聲勢喊道:“王兵,我們已經報警了!你還想活命就把刀扔了出來自首!”
王兵又發狠揪住了小玉的頭發,讓她面朝樓下衆人,然後亮出刀,刀尖朝上,戳住了小玉的下巴。
“警察呢,警察!那就讓警察過來!”他對下邊狂笑道,“我要幫程邦泰自首!程邦泰殺人放火,奸女人,炸房子,放高利貸,無惡不作,我要送他去見閻王!”
蔣寶年聽到這些,嘴角都開始抽抽了,肥厚的嘴唇蠕動罵道:“丢勒個傻?,不能再讓他說下去了,人呢,人都死哪去了,進去把他給我叉出來!”
張鋒匆匆上樓,對蔣寶年說:“不行啊老大,這個瘋子玩真的!他說要把那妓女亂刀砍死再扔下樓,要讓酒樓變成兇店!”
蔣寶年陰邪的吊梢三角眼射出嗜血狠意,低聲道:“那就找人把他弄死!”
張鋒驚了:“老大,這裡是武田牌樓啊,做不成的。”
“那就你去死!”
蔣寶年再次甩出巴掌,打得張鋒腦袋嗡嗡,後退一步,差點匍匐跪倒。
恰恰四海酒樓的隔音非常好,都是實牆,裝修奢華,門也是最高檔的紅木,插銷榫卯結構,重得就像銀行金庫的鑄鐵門,一關上就是密室,根本不可能蠻力破開。
酒樓每一層都很高,大柱子金碧輝煌,三樓就是頂樓,摔下去不死也殘廢了。
下邊張羅着找氣墊接着,王兵的要求卻無人回應。
見威脅無效,王兵變本加厲,将小玉轉了一圈,讓她仰着,擄住她的脖子,把她整個上半身都推出了窗外!
他有點急迫,不停喊:“不是說警察來了嗎!快啊!我要殺死她了!程邦泰!我真的要殺了她了!”
“嚯!”
驚呼中,小玉兩隻手沒抓住窗枕,幾乎就快從王兵的鉗制中摔下去。
她咬牙繃緊身體,腿彎和小腹發力夾緊窗沿,以防王兵脫手,然而,王兵卻又抓住了她的裙子,把她往上一拎!
嘶——可憐的裙子發出難以為繼的撕裂聲。
小玉就這麼勾着身子,盡量讓喉嚨離刀尖遠一點。
她的小腹開始發抖。
即使平時跳舞動作再娴熟,遇到這種情況,肌肉還是很難受控制。
她能讓自己保持平衡,卻沒法預料王兵會不會突然發癫,亂刀刺中自己。
“咳咳。”
小玉張嘴,雨水像子彈一樣打在她嘴唇上。
她哀傷地和王兵對視,說:“你,你說程邦泰殺,殺人,奸淫擄掠,是,是真的嗎?”
王兵冷笑道:“我從小在東明長大,誰不知道他程邦泰是怎麼起家的!十幾年來越輝一帶失蹤的妓女沒有一百也有八十!你今天救了他,以為能從此發達了是吧?”
他陰狠舉起刀。
“可惜,你沒有明天了,等你做了替死鬼,下去見到被他逼死的女人,小心被她們丢進油鍋!”
小玉顧不上滿臉的雨,努力睜大眼睛跟他對話,轉移他的注意力。
“妓女?程邦泰殺妓女?真的嗎?他都殺了哪些人?”
王兵卻不再回答,再次向樓下示威,大喊程邦泰的名字,要不就是一股腦地用最惡毒的語言罵程邦泰。
關于他躺在床上瀕死的母親,他卻沒有再提了。
事已至此,王兵知道程邦泰集團不可能再給他活路,他甯願母親再也聽不到别人說話,這樣就不會知道,兒子已經死了。
王兵也爬上了窗戶,用腿跪着壓住小玉,把裙子當做繩索勒住小玉的身體,然後又将刀子在雨中亂揮。
小玉感覺到衣服就快支撐不住了,痛苦地快速眨眼。
晚夏的東明天很藍,很清澈。
雨水把她明亮的眼睛洗刷得更加清澈,順着眼角流下來,火辣辣,酸疼,小玉分不清有沒有淚水在裡邊。
正當王兵瘋狂到快要拎着她墜樓時,小玉看到藍天突然變得很黑。
從天台迎面飛下來一個人,直接踹中了王兵的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