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張鋒答不上來,蔣寶年立刻就轉喜為怒。
“怎麼,讓你好好辦展,你連講解都不講不明白,是讓葉老看笑話嗎?”
小玉知道再這樣下去會更被張鋒記恨,于是扶着車門站了起來。
高跟鞋點地,長腿并攏,蔥白的手指從車門劃過。
她站直了隻比在場的程鹿鳴矮,一頭如瀑的紅色卷發宛若耀霞,竟奪去了名車的光輝。
珠簾遮住她的顴骨以下,輕輕覆在鼻尖,鳳眼未施粉黛,卻在珠光寶氣的襯托下顯得清麗純潔。
車子是敞篷,她卻覆面,意外很契合。
她自知沒有資格跟程邦泰等人說話,于是轉身交叉步朝車尾走去,兩條長腿白得發亮。
拉丁舞款的狂野性感裙子看不出腰身,但肯定比車線更妖娆,她做出展示車流線型的手勢,一點點撫摸,讓圍觀的人看得恨不得自己是那輛車子。
還不走麼,等什麼。
小玉默默腹诽,卻看到車尾邊上有個人的視線充滿憤恨,盯着程邦泰看,腮幫子都咬得抽搐了。
“你……”
她猶豫地停了下來,順着那人胳膊往下看,發現他手放在褲子口袋裡,握住了什麼東西。
下一刻,一抹淩厲的銀光。
男人高聲大吼:“程邦泰!你這個殺人不眨眼的畜生!我要殺了你為民除害!”
還沒等張鋒等人反應過來,男人就沖破車子旁邊的圍欄,轉眼就到小玉跟前。
小玉趕忙抱緊自己的身體蹲下,然後伸出腳絆了男人一腳,男人沒有防範,一下子就往前撲,刀就飛了出去。
張鋒喊道:“保安!保安!”
很多人殷切地把程、葉等人保護起來。
男人被絆倒後隻錯愕了一瞬,心知已不可能再刺殺程邦泰了,于是迅速爬起來,惡狠狠抓住小玉肩膀。
“賤人!”
小玉蹲着本來就不好起身,本以為男人沒了刀會很快被制服,卻沒想到他還有第二手準備,又掏出一把水果刀,扼住了她的喉嚨。
現場混亂驚叫。
有人眼尖,認出了行兇的男人:“這不是之前金店的男銷售嗎!我老婆在他那買了不少首飾,叫什麼,什麼兵,王兵!”
小玉倉惶護住胸部,拼命按着肩帶往上捋,不讓它被男人剝掉。
王兵卻瘋了一樣,以為她要反抗,用指甲緊緊摳她胳膊上細嫩的肉,很快就見血了。
王兵擄着小玉一路倒退,出了4S店左轉,直奔四海酒樓而去。
蔣寶年的臉色幾乎綠了,給了張鋒一個巴掌,張鋒并不言語,安排人報警,被程邦泰攔了下來。
“沒弄清楚什麼情況,先不要驚動警察。”程邦泰說。
張鋒咬牙道:“是,程老闆。”
程邦泰鎮定自若地吩咐人招待葉良永,笑着說:“咱們這兒不比北方,有些刁民不開化,行為很沒有道理的,葉兄,你不用擔心。”
葉良永點點頭:“小事,确實不用報警,你去看看酒店吧,好好的新盤子,别被小老鼠給打碎了。”
四海酒樓,王兵勒住小玉的脖子,把她當成擋箭牌,怒斥叫人滾。
許多來用餐的客人看到有人持刀進來,吓破了膽,沒一會兒一樓大廳人就全跑光了。
三樓雅座小軒窗,窗戶打開了半扇,從對面的優衣庫能看到裡面的場景。
隻見王兵不知道哪裡弄來的繩子,把小玉跟椅子綁在一起,一手捂着她的嘴,一手把刀對準她的喉嚨。
雨越來越密,塗了桐油的木質窗戶很滑,雨水大顆大顆往下滾。
小玉的頭發濕了,手反束在背後,額頭又開始沁出深紅色的水。
她仰頭對王兵說道,面露哀求:“你綁我幹什麼?我隻是個車模,放了我吧。”
“賤人,要不是你,程邦泰已經被我殺了!”
王兵眼裡冒火,卻被她額頭上滿布的“血”吓了一跳。
“程邦泰靠關系橫行霸道搶了金店,害我們全都沒了工作,我媽救命的藥錢斷了,已經離死不遠了,我也活不下去了,我要讓程邦泰陪葬!”
小玉道:“你殺不了他的,放過我吧。”
王兵也知道這一點,卻把恨意也算在了小玉頭上,他目光更加兇狠。
“殺不了程邦泰,随便殺誰都無所謂,呵呵,你别怪我,是你自找的,你死了要做鬼,就去找程邦泰報仇!”
王兵一把扯去覆面珠簾,按着她的脖子往窗子外邊推。
小玉的牙齒磕到了窗枕,牙齒裡鐵鏽味迸發,她咬住了窗枕,後腦勺一點點濕透,狼狽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