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立馬換了副臉色,憨笑道:“衛大人原來是您!敢問您來到這水月樓有何事情?”
長胡男子掃量了眼衛慈,他着的官服,無論如何也不能是來嘗酒品菜的。
“本卿今日來是有要是事相問,王大英。”衛慈收回官牌,不急不慢的重系回腰間。“王大英”三字他特意咬重了說,聽者頓覺寒意四起。
衛慈質問性地語氣道:“先不急于此事,先說說你與這姑娘發生何事了?”
王大英“哼哼”兩聲,喉嚨咽了咽口水,撓頭賠笑:“我與這位姑娘之間就是個誤會。并未發生什麼事啊。”
衛慈狠厲眼神掃過那幾名庖廚身上,一個個全都吓破了膽,大腦已不受控制,王大英說的話,他們稀裡糊塗瘋狂點着頭。
衛慈雙眉緊皺,那幾名庖廚見狀又趕快搖頭。其中一人直接全抖了出來,他指着王大英。
“是王庖廚,都是王庖廚。我們這兒的東家要招庖廚,但王庖廚因技藝原因百般刁難前來尋工的百姓,這位姑娘就是被他轟至于此的。王大英說,若我們不按照他所說的做,他就道八皇子殿下那裡告我的狀。小的好不容易得一份好工,定然不敢忤逆王庖廚。”
男子邊說邊注意着王大英的面龐,他氣勢明顯漸弱,此刻正羞愧的垂着頭,一言不發。
松蘿忍住沖動,畢竟衛慈已在解決此事,若貿然插手,可能會有些冒失。
她拉着昭雪的手,輕輕拍着,點頭朝她示意。
昭雪雖疑惑松蘿為何會與大理寺卿在一起,但同時她也心領神會,兩人皆不做聲,靜觀其變。
“是誰敢在我的場子斥責我的下人?”
淡漠疏離的嗓音響起,衛慈眉頭緊鎖,這聲音是蕭上錦。
“殿下,殿下。”
幾名庖廚已然下跪恭迎。
衛慈稍作遲疑,而後快速整理好面部表情,轉身,神色淡定,他眼眸剛毅,臉龐宛如清澈的潭水,無一絲波瀾,就連那點點漣漪都未曾看到。
他挑了挑眉毛,唇角微微地向上揚起,俯身雙手拼舉胸前,語氣恭敬:“臣參見殿下。”
“參見殿下。”
松蘿和昭雪學的有模有樣,慌亂地跪地叩拜。
蕭上錦裝作驚訝,唇角勾勒出一抹笑意,語氣帶着幾分戲谑與譏諷:“呀!我當是誰呢。原來是衛大人,快快請起。”
松蘿微微擡眸一見,蕭上錦與生俱來的狂傲氣息便湧入腦中,他眉清目秀,五官聚攏内斂,如精雕細琢的精鐵,英氣逼人。
她多看了幾眼,竟覺得這張臉好似在哪裡見過。
“陛下命臣查案,臣定然不會耽擱,苦苦追兇查線索,這不,就查到您的水月樓來了。”衛慈直了直身子,聲線清潤,少了幾分深沉,“但方才臣剛進入,就見水月樓裡争吵聲不斷,并非存心多管閑事,畢竟若鬧大傳出去,殿下生意恐會…”
衛慈見好就收,他可不能真的惹惱蕭上錦。
蕭上錦扯了扯嘴角,溫和地笑出聲,眼波流轉間,他已知曉衛慈是在拿皇帝壓他。且在有意無意的咒自己的酒樓。
但蕭上錦不能生氣,若動怒,他恐不好向蕭容璟交代。
方才他正在上房與蕭容璟談話,可蕭容璟的暗衛突地來報說大理寺卿在外,蕭容璟幾番确認此行有松蘿在後,叮咛蕭上錦。
“阿錦,切不可動怒。”
他晃了晃思緒,回衛慈:“當然不會,隻不過若查案還請出去查,莫要在我這水月樓裡鬧事。”
蕭上錦瞪了眼幾名庖廚:“王大英,你們幾個都随衛大人出去好好接受審訊。”
“是,小的遵命……”
說着,頭碰地闆清脆的響聲傳入耳朵。
“多謝殿下成全。”
衛慈道。
松蘿慢悠悠站起,順便将昭雪扶起。
幾人剛踏出水月樓。
蕭上錦突然叫住他們:“慢着。”
松蘿等人倏然停頓住,還未來及回頭。
隻聽蕭上錦随意般地問:“不知哪位是松蘿姑娘?”
蕭上錦倒要看看,能讓自己皇兄心儀的姑娘究竟是何方神聖?
松蘿和昭雪同時轉身。目光交彙刹那,蕭上錦的眼神不知怎麼的就從松蘿身上移至昭雪那明亮的眸子上。
昭雪堅韌脫俗,宛若刺骨冬日拔根而起的野草。不施粉黛的臉龐在側逆光下,更加令人心動。
蕭上錦呼吸停滞一瞬,心開始劇烈跳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