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現在卻想用相機去記錄,最好是能夠洗印出來。
他不僅想記住,還想永存。
“我看看說明書,研究一下這些按鍵應該怎麼用。”陶柏水在盒子裡面找出說明書翻看起來。
“随手記錄就好了,就比如這樣。”
鄒喻拿起相機對着陶柏水連拍三下,取景框裡的人表情一張比一張迷茫。
“晚飯後我們就出去拍兩張。”鄒喻看着照片笑着說。
陶柏水點點頭,“那我換件好看的衣服。”
“那我也換一套好看的。”鄒喻說。
“你一個拍照的穿那麼好看幹什麼?”陶柏水把說明書丢進盒裡,拿過鄒喻手上的相機研究着,并删除那三張傻照。
“咱倆一起拍,誰說隻拍你了。”
“這樣啊,那拍的照片要洗出來嗎?”陶柏水随手對着窗外拍了一張,下手實在是太過于随意,拍出來還挺糊的。
鄒喻說:“洗啊,洗兩份。一份我們拿着,一份給谷逍。”
陶柏水停下手上的動作,将相機擱在桌上後捧起了鄒喻的臉。
他把鄒喻的臉向左偏一下又向右,随後摸上他的額頭。
“你這是什麼特殊的愛好還是怪癖,瓜哥是有罪嗎,你把我們合照給他一份幹什麼?”陶柏水跟發電報似的,吐字清晰,語速極快。
他看着陶柏水說:“教你一句話,吉人自有天相,羅哥自有道理。”
“傻了吧你,什麼亂七八糟的。”陶柏水說。
鄒喻給相機充上電,接着就在房裡翻箱倒櫃。
“拆家呢,你把衣服全丢床上幹嗎?”陶柏水實在看不下眼,在邊上一件件疊了起來。
“找件好看的晚上穿,這件怎麼樣?”
他翻出一件橙色衛衣,又提起一條軍綠色工裝褲。
陶柏水說:“挺好,喜慶。”
他從鄒喻櫃子裡拿出一件紅色外套,“就這麼穿吧。”
鄒喻把這三件放在一起看了看。
說不出哪裡奇怪,但他總覺得有些奇怪。
可不得不說,這三件他都挺喜歡的。
“那就這樣,你也去找兩件好看的衣服,拍照片一定要帥。”鄒喻又把衣服一件件塞進櫃子裡,放完後也隻過了幾分鐘。
仔細回憶了一下後,他才想起是陶柏水一直在旁邊默默疊着衣服,要不然他最少也得忙活半小時。
晚飯後倆人拿着相機準備出門,鄒喻給林叔說他們隻會出去一小時左右,且隻在小區周圍。
“那你們要注意安全。”林叔說。
鄒喻邊換鞋邊說:“嗯,就在家裡等我們吧,晚上庭院裡冷。”
林叔有些驚訝鄒喻會關心他,“好,好。”
“好了嗎?”陶柏水的聲音從庭院裡傳來,他早就在外面等着了。
“來了!”鄒喻扯着嗓子回答他。
在這裡住還怪費嗓子的。
陶柏水穿一身白,外面套了件藍色針織衫。
“你這樣顯得我很呆。”鄒喻一身花花綠綠,倆人走在一起就覺得不是一個頻道的人。
鄒喻走了會兒說:“還有,你以後可以喊我的名字。”
“啊?”陶柏水一下子沒反應過來。
“我叫什麼名字?”鄒喻問。
陶柏水不說話,鄒喻也不催。
他拍下一張路燈下的樹枝後又問:“我叫什麼?”
“我覺得現在不是合适的時候。”陶柏水說。
鄒喻深吸口氣,“我叫羅樂齊,你以後要喊我的名字。”
陶柏水的表情有些奇怪,他的手不自覺地握了起來,大拇指一下下地掐着食指關節。
鄒喻在路燈下牽起了陶柏水的手,輕聲說道:“别這樣,這隻是一個名字。”
他松開了陶柏水的手,将相機調成自拍模式後再次牽上。
“看鏡頭。”
陶柏水面無表情地看着鏡頭,取景框中出現了兩個人。
一個笑得肆意,一個愁苦至極。
“陶柏水,你看這天空是不是快下雨了。”鄒喻輕聲說。
“下雨?”陶柏水望向黑的純粹的天空,哪兒能看出下不下雨來。
“是啊,下雨。”鄒喻又說。
腦子短路了一小會兒,陶柏水震驚地看向身邊人,鄒喻還是嘴角挂着笑。
鄒喻說:“現在可以拍了嗎,笑一個。”
“你……”陶柏水想到鄒喻剛才說過的話,他又說,“羅樂齊,你——”
鄒喻打斷他,笑着說:“嗯……看鏡頭吧,我們現在要拍照了。”
陶柏水不再是任由鄒喻牽着,他回握住這隻手,比了個“耶”的動作。
取景框捕捉到了這一幕。
兩個人都笑得燦爛,尤其是那個藍毛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