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喻點頭說:“我能明白,”他下單了基礎套餐,看着訂單頁面,對陶柏水說,“買回來了要多拍。”
“行,刷牙都給你拍兩張。”陶柏水說。
鄒喻笑着說:“現在下單下午就能到,剛好吃完晚飯帶你出去‘掃街’。”
“要去哪兒?”陶柏水有些期待地問。
他将視線從手機上挪開,看着眼前的陶柏水。
“從家門口到後面的二十四小時便利店。”
後一秒他就看到陶柏水從期待的表情成了不爽臉。
陶柏水裝作很生氣的樣子說道:“我們這兒這麼多二十四小時便利店,你怎麼就非要去小區後面那家?”
他還擡起手隔空指了指便利店的位置,一副“你要去那裡我就和你吵到底”的架勢。
鄒喻在空中拍拍陶柏水的手問:“這是在生哪門子氣呢?”
問完後他就握住陶柏水的手又放在了自己大腿上。
陶柏水的手就這麼老實地平放在鄒喻大腿上,隔着薄薄的家居服布料,鄒喻都能感覺到陶柏水手掌的溫熱。
鄒喻順着他的手看上去才發現,這人的耳朵尖都紅了。
“裝的,我有什麼可生氣的,”陶柏水拿開手,站起身又說,“空調開久了,是不是有點太幹了,感覺挺熱的,我先上去換件薄一點的衣服。”
“别換太薄的,現在這個月份熱起來也就這麼一會兒,夜裡會冷的。”鄒喻提醒道。
“知道了。”
陶柏水前腳剛進屋裡,鄒喻後腳就跟做賊似的上了二樓。
“陶柏水。”他猛地推開門,陶柏水敞着上衣一下子就轉了過來。
“幹什麼?”陶柏水保持着脫衣服的動作,用疑惑的眼神看着他。
鄒喻沒想到他會問這句話,本以為陶柏水會吓一跳,再不然也會背着他,讓他别看。
誰知道陶柏水不按套路出牌。
瘦弱的胸膛就這樣袒露在他面前,這人也沒有一點不好意思的感覺。
陶柏水又問:“說啊,什麼事兒?”
“我過來監督你換衣服。”鄒喻理不直氣也壯。
“所以呢?”陶柏水還是那個動作。
“沒有所以。你就換着,我坐在旁邊看就行,”鄒喻一屁股坐到書桌前的椅子上,大手一揮,“換吧。”
陶柏水笑了笑,脫下上衣,去衣櫃裡找出件薄外套就要穿上。
鄒喻又站了起來,他說:“這件衣服挺好看的,給我試試。”
陶柏水才伸進去一條胳膊,聽到這話後轉過了身,把那件黑灰豎條的外套脫了下來。
他拿着衣服走到鄒喻旁邊,語氣平平地問:“你不是不喜歡這種顔色嗎?”
鄒喻提起衣服看了看:“我摸摸看料子好不好,買個别的顔色。”
陶柏水“哦”了聲,轉過身又去了衣櫃前。
鄒喻在後面說道:“随便挑件穿吧,别搞感冒了,空調還沒關呢。”
“你要沒來,我早就穿好了。”陶柏水說。
鄒喻“啧”了聲,又說:“褲子也換了吧,換一套的居家服比較好看。”
陶柏水轉過頭沉默了一會兒,他問:“那内褲換不換?”
話題轉變速度有點快。
陶柏水這一轉身還給他轉得有些頭暈,他都想讓鄒喻坐衣櫃裡去,别坐在他背後。
免得一會兒說句話,一會兒又要件衣服地讓他轉來轉去。
鄒喻頓了頓說道:“你這……想換也不是不行。”
他換了個舒服的姿勢跷起二郎腿,手擱桌上支着腦袋,這人笑着又大手一揮,說道:“換吧。”
“内褲都是一樣厚的,不用換。”陶柏水回過頭找出條長褲準備換上,鄒喻又開始了。
他說:“你轉過來我看看。”
“你今天到底什麼事兒!”
陶柏水擡着條腿正往褲腿兒裡鑽,聽見鄒喻說話隻能單腿跳着轉過身,他非得看看這人今天到底發什麼癫。
鄒喻把陶柏水從前往後看了個遍,腿上、身上、胳膊上通通掃視一遍,沒有一處傷痕。
如果真有,那也隻能在屁股蛋子上,但他覺得陶柏水應該……不至于吧。
鄒喻暗暗松了口氣。
現在這個時間的陶柏水還沒有開始自我傷害的行為,一切都還能挽回。
他這次絕不會再像上次那樣遲鈍。
“沒事,衣服料子很舒服,等會兒鍊接發給我啊,我也買一套。”鄒喻說完便起身準備出去。
“我在店裡買的!”
陶柏水多希望自己現在是隻鵝,那樣就可以名正言順的追着這個神經病滿屋跑了。
相機在下午三點送達,鄒喻接到電話立馬沖出房門去迎接他人生中的第一部相機。
陶柏水聽到動靜就從屋裡出來了,他剛好碰到鄒喻抱着快遞盒走上來。
“午覺睡醒了?”
“沒睡,睡不着。”陶柏水說。
他停在門口又問:“就今天睡不着嗎?”
“有段時間了吧。”陶柏水答道。
鄒喻抱着快遞盒進了自己房間,還不忘招手讓陶柏水一起進來。
他以前都是用手機拍照,也因為換手機時忘了備份而丢失了許多照片,這些事情他都覺得沒什麼。
照片沒了就沒了,反正他都看到過,腦子裡都還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