趴在榻榻米上的貓咪慢吞吞地擡起頭,不知是否是光線變化所緻,豎瞳間隐約泛過一抹綠光。
不知漾山海同那隻僞裝成貓咪的大妖對視了一眼,淡定地微笑示意,随即轉頭看向庭院。
“院子裡的那棵樹病了,夏目君的靈力很溫暖,說不定能治好它。”
夏目貴志看向院子,那邊的确有一棵松樹,“我的……靈力很溫暖?”
“如果能幫得上忙的話我很願意試試。”他看了看掌心,擡頭道:“不過,靈力是什麼?”
不知漾山海:“……嗯?”
兩人面面相觑,不約而同地停頓了幾秒。
不知漾山海率先起身,“夏目君,因為你的靈力很強,而且有參加除妖師集會,所以我就下意識地覺得你對除妖師的事情有所了解,是我太想當然了。”
“不過以你的天賦,不需要經過系統學習也依然能達到很多除妖師一生無法達到的頂端……夏目君,請跟我來吧。”
夏目貴志站起身,跟随那個青年走出茶室,近距離看,那棵樹更加粗壯了。
他仰起頭,松樹在冬日裡依舊常綠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情,但他忽然就想起了包圍着這座宅院的櫻花林,櫻花的綻放異常短暫,那些綠色的櫻花卻始終盛開着。
“其實很簡單。”不知漾山海将掌心貼在樹幹上,“就像這樣輕輕安撫它一小會兒就足夠了。”
夏目貴志學着身旁那個青年的樣子撫摸着樹幹,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松針随風晃動的聲響似乎變得更加清晰了。
今天的天氣很不錯,即使沒穿外套也并沒覺得冷,夏目貴志專注地研究着這棵樹,也分神思考着不知漾先生剛剛提到的靈力,到掌心和樹幹接觸的地方明明空無一物,沒有任何異常。
“夏目君,你是還有什麼其他的話想對我說嗎?”
夏目貴志微愣。
“靈力在某種程度上能反映主人的情緒,你的靈力很強,所以情緒變化時靈力的波動就更加明顯,我不是有意觀察,如果覺得被冒犯的話可以不用回答。”
不知漾山海點到為止,并不解釋得太過詳細。靈力的确能夠反映主人的情緒,但大多數除妖師的靈力都不會像那個少年一樣強盛到外溢,他早該想到的,如果名取家的那位除妖師真的是那孩子的老師,那就不該是現在這樣毫無顧忌任由靈力恣意散放的狀态。
過了好一會兒,直到那隻像小豬一樣圓潤的貓咪慢悠悠地走過來,那個少年才仿佛吃下了定心丸一般開口:“不知漾先生聽過‘夏目玲子’這個名字嗎?”
“夏目玲子?”不知漾山海思索了一會兒,搖了搖頭。
夏目貴志有些失望,但更多是意料之中,畢竟玲子外婆的事情發生在幾十年前,而不知漾先生看起來至多二十幾歲。
不知漾山海蹲下身,重新檢查了一下樹根,“好了,夏目君,已經可以把手放下了。”
夏目貴志詫異道:“诶?這樣就行了嗎?”
“夏目君,說不定你比你想象中還要強大得多。”
不知漾山海站起身,溫柔地摸了摸這棵陪伴了自己多年的古樹,轉頭笑着說:“關于你提到的那個名字,我會幫你打聽一下的,有什麼消息的話再通知你。”
“謝謝您,不知漾先生!”
***
告别那片奇異的櫻花林,夏目貴志和貓咪老師并排走在回家的路上。
“明明最開始隻是想好好道謝再順便問一下玲子外婆的事情的,結果好像産生更多交集了,把下次見面的事件都敲定了啊……”
夏目貴志好奇道:“老師,院子裡的那棵松樹是有什麼特别之處嗎?”
貓咪老師不緊不慢地說:“隻是一棵普通的樹而已,隻不過因為跟靈力強盛的人類待在一起時間太久,所以産生了模糊的靈智,可能過個幾十年幾百年就會變成妖怪吧。”
夏目貴志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貓咪老師瞥了一眼一旁若有所思的少年,跳到少年肩上找了個舒服的姿勢趴好,“那個小子對你一定還有其他圖謀。”
“其他圖謀?”
“天青目那群家夥可不會随随便便濫好心到那種程度,既然他主動說幫你打聽玲子的事情,那就是還有其他事情想讓你去做。”
夏目貴志遲疑道:“那我們下個月還要赴約嗎?”
“哈?!”
貓咪老師用腦袋重重撞向夏目貴志的頭,“你在想什麼東西?!當然要去!我的櫻花酒還沒有拿到!那可是最後一個天青目釀造的櫻花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