櫻花酒對不知漾家來說是一個别樣的象征。
祖父照着泛黃的筆記教我如何釀造櫻花酒,我不知道未來自己是否還有機會将它傳承下去,畢竟我已經是家族裡唯一一個能看到妖怪的人,也有人說,我會是最後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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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漾山海整理着茶具,動作忽然一頓。
他轉頭看了一眼沉睡中的式神,放輕動作,起身向外走去。
路過門口時,他順手提起了兩位式神平常用于比試的木劍。
有什麼非人之物闖進了陣法,能夠無視結界進入櫻花林,絕對不是什麼普通的妖怪。
急促的風鈴聲突兀響起,不知漾山海加快了腳步。
已經很久沒有妖怪闖入過櫻花林了,不知道這一次是什麼狀況,總之盡快解決,不要打擾到式神們安眠。
雖然是突發狀況,不過也沒什麼值得慌亂的,不知漾山海推開門,看着映入眼簾的生物,微微皺眉,不确定道:“……豬仔?”
正跳起來用爪子擺弄風鈴的生物瞬間炸毛道:“是貓咪啊!!!!”
遠處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貓咪老師,你先等——!不知漾先生!”
不知漾山海看着那個正朝這邊跑來的少年,把手中拎着的木劍往身後藏了藏。
“好久不見,夏目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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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在的場家時聊天的氛圍并不輕松,名取家的除妖師對他也頗為警惕,不知漾山海便以為那個叫做夏目貴志的少年不會接受他的邀請了,還向萩感歎過還好當時就把禦守随邀請函一起送出去,至少算是表達了些許謝意。
萩和松還未蘇醒,不知漾山海換了一間稍遠的房間接待那兩位客人。
“抱歉,這麼突然上門,打擾您了。”
有着一頭茶色短發的少年客氣一如既往地客氣,不知漾山海想起萩,如果這會兒萩在的話,一定能讓那孩子放松下來。
不知漾山海笑回答:“我家已經很久沒來過客人了,你能來我很高興。”
夏目貴志雙手接過遞到面前的茶杯,小聲道了聲謝。
他想了很多天,最終在貓咪老師的建議下決定登門拜訪。
貓咪老師說,即使在妖怪的圈子裡,有着天青色眼睛的除妖師家族也很有名,經常被除妖師和妖怪拉出來主持公道和當裁判,那認識的除妖師和妖怪絕對不在少數,或許會知道有關玲子的事情,這是夏目貴志決定前來的原因之一。
其次就是,不知漾先生邀請他去做客是因為他曾經為不知漾先生的式神指路,但其實在更早的時候不知漾先生就曾為他指路,雖然不清楚自己怎麼會忘記那片綠色的櫻花林,不過他覺得有必要正式表達一次感謝。
和上次在的場家時一樣,不知漾先生為貓咪老師倒了一杯茶,夏目貴志無意識地放松了幾分。
“喂,天青目,聽說你們會用綠色的櫻花釀造櫻花酒對吧?”
“咳咳咳……”夏目貴志被茶水嗆到,轉頭怒道:“老師!!原來你打的是這個主意嗎?!!”
他錘了那隻愛喝酒的貓咪一拳,立刻向坐在對面的青年道歉:“失禮了!請别放在心上!”
“櫻花酒嗎?”不知漾山海笑了笑,“今年的櫻花酒還沒有釀好,不過我可以給你留幾瓶。”
貓咪老師的眼睛瞬間亮起來:“那就這麼說定了!”
“喂!貓咪老師!不要給别人造成困擾啊!!”
“夏目君,沒關系的。”
不知漾山海看了看那隻哼着小曲開始吃茶點的貓咪,笑着解釋起來:“釀造櫻花酒是我家族的傳統,新年前夕,無論是否熟識,除妖師和妖怪們可以上門讨要櫻花酒,不過雖然現在我還在按照慣例釀造櫻花酒,最近幾年也隻是寄給朋友和家人分分,每次都喝不完。和櫻花的綻放轉瞬即逝一樣,綠色櫻花釀造出來的酒很快就會變成普通的酒,到時候你願意拿走幾瓶才是幫了大忙,是我該感謝你們才對。”
看那個少年還是有所遲疑,不知漾山海補充道:“那種酒即使是看不到妖怪的人喝,對身體也很有好處。”
果然,如他所想,聽到最後那句話,原本還在推拒的少年開始猶豫起來。
他稍微了解過一下那孩子的養父母,是一對很溫柔的夫婦,他們并不知道妖怪的存在,也并不知曉養子能夠看到妖怪,但依然用自己的方式溫暖了那個敏感的孩子。
溫柔的人本就會為周圍帶來生機,他過去也遇到過溫柔的人,所以更能理解那種逐漸被感染的過程,等萌生出也想變得溫柔的想法時才會突然反應過來,自己似乎已經變得柔軟了。
夏目貴志不好意思道:“本來是想向您表達感謝的,結果還接受了您的禮物,這實在是……”
一陣風吹過,帶動院子裡的樹木發出沙沙聲響,不知漾山海提議道:“其實我也有一件事想拜托夏目君幫忙,不如幹脆把櫻花酒作為酬勞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