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哥兒臉有些紅，庫蘭卻覺得蒙恩說的有道理。他如今隻有不到一千隻羊，确實有些配不上慧哥兒的能耐。

等買了草場後可得大幹一場，讓慧哥兒過上好日子。

在去藥鋪的路上，庫蘭有些沉默，一路都在想怎麼擴大牛羊規模。

慧哥兒怕庫蘭多心，試探着開口：“我嫁你是心甘情願的，沒什麼配得上配不上的。你别聽蒙恩瞎說。”

庫蘭回過神，笑笑：“嗯，我曉得。不過明年分草場後，我本來就想多養些羊。明年開春了多買幾隻羊羔，轉場時怎麼也要有一千五百隻羊才行。”

見慧哥兒欲言又止，庫蘭接着說：“你别多心，羊本來就是越養越多的。到時候多帶幾個男仆過去，辛苦幾年，以後日子才好過。就算......就算日後你生了小娃娃，我們也有足夠的牛羊養孩子。”

慧哥兒嗯一聲，将心放到了肚子裡。庫蘭是個有擔當的，他這次沒看錯人。

四人到達藥鋪，慧哥兒撿着草原沒有的藥材和香料買了些才出來。

因冬日大雪，很長一段時間都不能進城，庫蘭又買了些果子蜜餞、糧食以及飼料，最後買了小雞苗才作罷。

在阿勒騰足足逛了兩日，衆人第四日才啟程回冬牧場，回到家時天都黑了。

别看隻是逛街，因來回路途遙遠，也累得緊。慧哥兒緩了兩日才恢複些許精神。

庫蘭年輕體健，第二日便在後院兒給小雞苗搭了個雞窩，還将冬菜種了下去，半點兒不嫌累。

恰巧回來第三日就下了雪，比庫蘭預估的時間還早。

今年的初雪大得很，天地一片茫茫，周遭所見全部都是白色，樹枝、房頂、地上、犄角旮旯都被白雪覆蓋，像穿上了厚重松軟的棉衣。

慧哥兒終于知道為什麼庫蘭會說冬日雪大出不了城，這麼大的雪，就是出家門都很困難呢。

庫蘭吃過早食就忙忙地踏着風雪查看牲口棚。雪大，最怕牲口棚屋頂不結實。

這麼大的風雪，牲口棚沒了屋頂會凍死牛羊的，這可關乎牧民全年的生計，馬虎不得。

幾個男仆也早早到了，家門都沒進就去了隔壁的牲口棚。東家不好他們隻會更不好，誰都不想出事，因此檢查棚圈格外用心。

幸虧房子新建不久，牲口棚雖說不是青磚大瓦，但泥巴屋頂也是每年檢查修補的，木頭是庫蘭特意去樹林裡砍的經年老木，輕易斷不了。

檢查好後，幾人在牲口棚點燃了幾個火堆，既能讓棚裡升溫，又是一味草藥，能讓棚裡的牛羊少生些病。

等一切都做好後，太陽也升到老高，但還不到吃晌午飯的時候，慧哥兒便準備了酥油茶讓幾人先墊墊肚子。

雪日天寒，庫蘭讓慧哥兒煮了羊肉。慧哥兒想到縣令家的做法，放了一小撮茶葉進去，果然味道更加清甜，半點膻味也沒有。

雪一直下了兩天才停。院子内外都積了厚厚一層雪。

庫蘭每日打掃不及，最後隻得等雪停了再掃。不過家裡用水倒是方便許多，直接出去在雪堆裡背一麻袋即可，不用再跑到河邊去挑水。

不過聽庫蘭說，等雪化了或者結冰了，得專門去河裡取冰才行，不然冬日裡沒水。

雪天無聊，大早上無人上門，慧哥兒幾人便和烏木、班班和紮那玩耍。

偏偏紮那調皮，聽見後院兒的雞叫，便跑去吓唬小雞崽。它長得跟狼一樣壯實，真給吓死一兩隻，氣得慧哥兒連拍了紮那屁股好幾下。

紮那如今跟慧哥兒熟了，嗚嗚叫兩聲撒嬌，趴在那裡跟受了多大委屈似的。冬兒和丹哥兒等慧哥兒轉身去給小雞喂食時，紛紛伸出小手摸摸紮那的頭。

班班吃味，哒哒跑過去趴下，也把頭湊到小主人手裡，非讓兩人也摸摸它的狗頭才行。

庫蘭忍俊不禁，想到明年分牧的事，和慧哥兒商量：“我想再養兩隻狗崽。這樣我出去放牧的時候，也有兩條狗陪着你們，我也好放心。”

慧哥兒已經知道明年會單獨放牧，想到草原可能的遊匪，點點頭：“是和班班紮那一樣的牧羊犬？”

班班和紮那是姐弟兩個，當初要來時才兩個月大，紮那早早就去了勢。如今兩隻狗也才一歲多，正值壯年，是家裡不可或缺的幫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