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自昨日經過挑水的刺激,庫蘭便存了私心,第二日沒去放羊,隻推說要去草原找索勒熬制索勒油,冬日裡治病要用。
托汗大叔盯着庫蘭看了許久。以往這些雜活可都是托給他這個“老人家”做的,但想想給庫蘭個機會未嘗不可,便沒挑破,由着他去了。
就在上午慧哥兒去擠奶時,庫蘭一上午也沒閑着。将家裡的羊毛搓成羊毛繩,還用多餘的羊皮做了件坎肩,轉場冷的時候就能穿。他像個陀螺般轉個不停,就是不去找索勒。
慧哥兒自小溪邊吵架回來後,庫蘭見人終于來了,清清喉嚨,當即提議去遠處捉索勒。
索勒是草原上的犬鼠,吃得毛皮極肥厚,草原上的人常常用索勒的脂肪熬制油脂。索勒油能夠護發,有時肚子痛喝了也能止痛。
在草原時家家都會熬制索勒油,冬牧場的索勒很少,所以大家一般都在轉場前做好。
慧哥兒沒見過圍捕索勒,聽庫蘭提就想跟着去看看。
冬兒和丹哥兒也嚷嚷着要去,冬兒還高興地去跟小夥伴白音顯擺,誰知兩孩子跟庫蘭一起吃過午飯後,硬是改主意不去了。
慧哥兒答應了又不好反悔,隻得坐着羅羅車跟過去瞧。
班班和紮那雖是牧羊犬,打獵也是好手,庫蘭便帶着過去做幫手。兩條狗難得在草原上撒歡,汪汪叫着你追我趕,比七八歲的娃娃還吵。
“前面就是索勒。”庫蘭趕着羅羅車,指着不遠處的幾個黑點兒說。
雖還不會騎馬,坐在車上也覺得暢意。早上被人說嘴的煩悶随着藍天青草一掃而空。慧哥兒眯着眼睛去看,除了黑點兒什麼也看不到。
兩隻狗興奮地往前沖,很快身影變得越來越小。
沒了狗兒的叫聲,氣氛變得有些沉默。
趕馬的漢子心髒亂跳,笨嘴拙舌地絞盡腦汁想再說些什麼,無奈腦内空空。
遠處雄鷹劃過天際,庫蘭回頭沖着慧哥兒沒頭沒尾地來了一句:“喀日圖的圖騰是雄鷹。”
見慧哥兒面露疑惑,終于找到話題的庫蘭一本正經地解釋道:“每個部落都有自己的标志,我們喀日圖是雄鷹,有些部落是鹿,有些是狼,都是草原上的猛獸。”
慧哥兒點頭受教,想問問有沒有部落的圖騰是羊,還沒出口,班班和紮那一陣風兒似的跑來,嘴裡叼着肥大的索勒。
庫蘭勒停羅羅車,班班和紮那也停下,将咬死的索勒扔在地上。
庫蘭拿着布袋下車,撐開讓班班紮那放到袋子裡。
慧哥兒下車去瞧,見索勒長得極像大晉的田鼠,隻是比田鼠大多了,便有些好奇:“索勒的肉能吃嗎?”
庫蘭想了想,搖搖頭說:“我們都是用索勒的肥肉熬油,皮毛也可以存起來,從來不吃肉,應該是不能吃的。”
放好索勒的班班和紮那沖着庫蘭狂叫,轉頭向前跑兩步,又停下回頭沖兩人瞧。幾次之後,庫蘭會意,驅馬跟上兩隻狗,很快來到一處洞穴前。
庫蘭繞着洞穴四處瞧了瞧,指着一處洞口讓班班和紮那守着,帶着慧哥兒來到另一處洞口前,解釋道:“索勒的洞一般都有兩個出口。兩個都得守好,不然容易讓索勒跑掉。”
說完,庫蘭拿出一把幹草,點燃後塞到洞口。黑煙從洞口冒出來,班班和紮那不一時便狂汪叫着撕咬獵物,索勒吱吱吱地驚叫聲響起。
慧哥兒跑過去看時,班班和紮那已經咬死了四五隻丢在地上,嘴裡還各叼着一隻。
雖說不是老鼠,但慧哥兒還是有些怕,不敢上前拾撿。
庫蘭見狀笑笑,将索勒都裝到袋子裡,又讓兩隻狗去找其他索勒洞:“家裡人多,冬日裡都要用,得多備些。”
慧哥兒點頭,兩人随着班班紮那的腳步又找到兩處索勒洞,找了大概有二十多隻索勒才驅車往回走。
中途慧哥兒無事,還在周圍挖了些野菜和野蒿,野菜可以回去煎野菜餅吃,野蒿可以曬幹點燃熏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