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一來,他們就徹底成一條船上的螞蚱了。
*
這件事做完,謝池伸了個懶腰,準備下班。
銀色拉絲門框打開,帶着黑框眼鏡的男人映入眼簾。
那頭長發不再披散,而是用發圈束起,在飽滿後腦勺形成一個小花苞。
真是巧了,在自家電梯還能遇到他。
謝池揉了揉眼,有些不可置信,“梁沐?”
男人點頭,并未多語。
剛剛就來了為什麼不直接過來?
這是在玩什麼花招。
他也沒管那麼多,伸腿邁進。
電梯門合上,男人那副似笑非笑的神情收起,墨眸瞥到他。
白皙手背還殘留着那天的痕迹,梁沐将繃帶撕開圈住手腕,就這麼伸到謝池面前。
不過一瞬,謝池反應過來。
這是興師問罪?
哪來的臉啊?
謝池簡直要氣笑了。
可冷白膚色上一圈鮮紅牙印确實顯眼,謝池抿唇,聽見男人輕笑。
“哥哥。”
謝池擡眼,見他撐着手肘,朝門的方向展示手背,眼睛飛速轉了一圈。
“你和我好了,你男朋友知道嗎?”
真是越來越放肆了,在電梯裡都敢這樣,不知道總部有監控嗎?
“……”
謝池一副地鐵老人手機的神情看他,嘴角抽搐,“知道了你還會好好站在這跟我說話嗎?”
梁沐挑眉。
看熱鬧不嫌事大似的。
“還有。”
他向前搭上梁沐肩膀,瞥了圓潤攝像頭一眼,壓低聲音,“這是在外面。"
梁沐反問,“嗯?”
“啧。”
要不是他見過梁沐的真實面孔,恐怕也會被此刻乖巧的模樣給騙到。
謝池使了勁按他肩膀,“你收斂點。”
淺色眼眸裡映出自己的倒影,充滿了警告的意味。
梁沐不以為然,眨眨眼,“那怎麼了?”
簡直是給個台階就往上跳的類型。
謝池頂了頂腮幫,轉過身去。
梁沐擡眼,卻感受到下方傳來的一陣壓力,低頭一瞧竟是被踩了。
謝池扭頭,在男人皮鞋尖上碾了又碾,眯眼瞧他,“你還蹬鼻子上臉了?”
酸痛觸感愈加,他卻沒動,甚至唇角還勾起半分。
——
那副反常情況還停留在謝池腦海,他偏頭問梁沐緣由。
這副眼鏡是随手買的,因為不合尺寸老是掉落,梁沐伸手扶正,玻璃鏡片反射出天花闆燈光。
“當然是因為,他們的人最近又手癢了。”
想到天台上的黑影,男人黑框眼鏡下眸色深沉。
這一點兩人不謀而合,謝池也微微皺眉。
可在梁沐看來,不光是謝遂,謝池身邊的每一個人都是潛在的罪犯。
這個觀點他聽了肯定不會相信。
梁沐抿唇。
謝池垂眸,細細排查着可能。
如果真如梁沐所說,謝遂把他也盯上了,那不是準備徹底撕破臉了嗎?
謝池一向護短,不會允許外人來傷害自己人。
更何況梁沐現在是他重要的合作夥伴,就更不能有危險了。
這是年長者應有的覺悟,他深以為然。
金屬面闆數字驟減,電梯微微松動。
身後磁性嗓音響起,梁沐回頭。
“我知道。”
謝池冷笑,琉璃眼眸充斥着危險,“他們還是沒罷休。”
*
謝池不得不承認,梁沐确實有驕傲的資本。
能在一夜之間讓瀕臨破産的集團複活,難怪當年導師如此誇獎他。
保持這樣的關系,似乎也挺好的。
謝池伸展了筋骨,敲門聲接連響起。
因為加班加點看修改的方案,他很久沒休息好了。
謝池掩着唇角,打了口哈欠,“進。”
陸慈上前,将藍色文件袋遞到他手中,長話短說。
指尖還沒撩開密封線,謝池動作一頓,“參加訪談?”
這種事情為什麼會邀請他?
謝池不太能理解。
像是看出他的疑惑,陸慈解釋,“一般都是給學弟學妹們樹立榜樣,同時也能加大品牌知名度。”
謝池眨了眨眼,将a4紙攤開,聽到陸慈接着說。
“聽說會是個非常出名的主持人來采訪。”
謝池不愛看新聞,财經類主持人,他隻知道一個。
他脫口而出,“楚治?”
陸慈點頭。
可這個人名氣挺大,為了效率,一般來說都是同時采訪好幾個。
他懶得去看具體信息,咽了口茶水,倒在椅子上眼皮輕掀,“就我嗎?”
陸慈手臂垂在胸前,眼神有些發暗。
他遲疑了一瞬,緩聲開口,“也邀請了梁總。”
嘶……
原來還要看臉啊?
謝池揉揉眉心,“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