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像看身材是位女性,懷裡抱着一個嬰兒,奇怪的是,祂的頭上蓋着一塊紅布,布上壓着一塊不小的石頭,也不知道是不是為了防止布被吹走。
封印師都是不信神的,陸雨澤甚至封印過自稱神的鬼怪。
所以,看到這塊奇怪的紅布,陸雨澤第一反應就是想掀開它看看。
剛彎下腰,手還沒碰到紅布,一條手臂突然勾上他的脖子。
完全是條件反射,陸雨澤抓住對方的手臂,轉身就一拳打了過去!
“冷靜!”
随着這聲驚呼,一隻手掌輕巧地握住陸雨澤的拳頭,順着力道一推,就這麼四兩撥千斤地化解了攻擊。
這個突然出現在陸雨澤身後,毫無邊界感地勾搭上去的人,不是紀明溪是誰?
陸雨澤看到紀明溪的臉,第一反應是皺眉,第二反應是把他的兩隻手都抓起來看了眼:“打傷沒?”
紀明溪愣住。
這個反應……他屬實沒想到。
他承認他是故意的,就是想吓陸雨澤一跳,沒想到陸雨澤被吓到後,第一反應不是尖叫,而是反擊,更沒想到陸雨澤認出他後,做的第一件事是确認他有沒有受傷。
這個人似乎比起自己,更關注别人。
紀明溪任由陸雨澤抓着自己的雙手手腕,乖巧地回了兩個字:“木有。”
語氣甚至有點心虛。
“沒有就好。”陸雨澤松開他,然後才是質問,“大晚上的來這裡做什麼?找死?”
“怪談直播就是要深更半夜做啊!”紀明溪毫不在意地高舉起手機,另一隻手勾過陸雨澤的脖子,“咔嚓”拍了張合照,背景是那座頭上蓋着紅布的神像。
他身上的衣服換過了,現在穿的是一身有着青花瓷圖案的白底新中式長袍,腰帶是深藍色的,耳朵上的裝飾也換成了藍色的蝴蝶陶瓷耳釘,黑色的指甲油在手機光的籠罩下閃爍着星辰般璀璨的光。
還是那麼精緻,那麼耀眼,即便在黑暗中也閃閃發光,令人無法忽視。
陸雨澤盯着他看了許久,兩次欲言而止。
紀明溪笑着用指尖戳了下他的臉:“怎麼了?想誇我好看就誇,不要不好意思。”
陸雨澤才不想誇他:“不是說‘道不同,不相為謀’麼?你又靠過來做什麼?”
“那是之前的我說的,關現在的我什麼事?”紀明溪理不直氣也壯,“再說了,咱們社會不是倡導求同存異麼?隻是某些觀點不太一緻,還不到反目成仇的地步,好歹是一起進過局子的人。”
“一起進過局子……”
“你就說進沒進過吧。”
陸雨澤懶得跟他胡扯:“求同存異是對的,但是大晚上的不睡覺跑出來直播就純純是有病了。”
紀明溪沒理他。
紀明溪偶爾情緒上頭,但總體不是個情緒化的人,沒那麼容易被影響情緒。
他自顧自地開啟直播,對着鏡頭打招呼:“嗨,大家晚上好呀!我看看現在幾點……哇,淩晨兩點了,你們都不睡覺的嗎?既然都不睡那就來跟我看點好看的!我又進了那片林子,對,就是聽到過女人哭聲的那片,這次我走得比較深,看我發現了什麼?”
給了神像一個特寫。
【卧槽,這是什麼?】
【好詭異。】
【神像嗎?什麼神的神像?】
【送子觀音?不像啊。】
【誰家送子觀音長這樣?】
“你們說對了一半,這個的确是當地跟送子有關的神,當地人叫祂送子娘娘,我們可以看到祂手裡抱着個嬰兒,但祂的下半身不是人,而是蛇,我近點給你們看啊,看到了嗎?”
紀明溪邊說邊把手機鏡頭往神像身上怼。
神像的衣裙下确實有一條粗糙的蛇尾,不是很長,所以看久了會給人一種怪異的感覺。
怎麼說呢?這個長度,比起蛇更像蛞蝓……
由于不夠精細,沒雕刻鱗片,更像了。
“你怎麼知道?”陸雨澤好奇。
他查過紀明溪的行程,紀明溪也是今天剛到這個村子,大部分時間都跟他在一起,什麼時候問的情報?
難道是在他被打暈的時候?
“你親我一下我就告訴你!”紀明溪笑着往自己臉上指了一下。
【啊這。】
【明溪你!】
【不是,你倆怎麼還在一起啊!】
有觀衆崩潰了,也有人興奮了。
然而他們或擔心或期待的畫面沒有出現,陸雨澤理都沒理紀明溪,自顧自地擡起一隻手伸向神像上的紅布,然後——掀開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