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槐最後想到了一個自認為絕頂的名字。
晚上睡覺的時候,他戳戳環抱着自己的聞乘鶴,第一下的時候聞乘鶴沒動,将雪槐往自己懷裡按了按。
雪槐繼續戳他,然後就被抓住了手,男人半垂着眼,顯得很溫柔,聲音有些困頓了,“寶寶,怎麼了?”
“我們叫它來福,怎麼樣?”雪槐覺得這個名字好極了,“它長得就很有福氣,圓滾滾的。”
聞乘鶴悶笑兩聲,捏了捏雪槐的手,“像在給小土狗取名字。”
雪槐鼓着臉,“你管我。”
再說人就要生氣了,聞乘鶴摟着他小聲告饒,“好了乖乖,睡覺吧。”
“睡不着。”雪槐安靜了沒一會兒,又戳戳聞乘鶴的腰,“你給我講講你們今天出去都做了什麼事吧。”
男人抓住他搗亂的手,“沒什麼特别的。”
“外面很少有人活動的痕迹,異種不僅僅是人,有些動物植物也變成了可怖的模樣。”
“雪有了融化的痕迹,但是很難說還會不會有下一次寒潮。”
“外面的房屋很多被雪覆蓋看不見原樣了。”
“我們開車途經淮水區,那裡不久前發生過一起爆炸事件,周圍的異種比其他地方更多,我們花了些時間才逃離那片區域。”
“沒見到活人。”
這不是一個很好的消息,沒見到活人就表示着可能都變成了異種,也或許被凍死了。
聞乘鶴緩緩呼出一口氣,還好歧關山來得及時,雪槐沒有出事,不然他不知道自己會變成什麼樣子。
這是他苦苦求來的妻,是他深愛的人,他無法想象自己失去雪槐的樣子。
他親了親雪槐的額,将人按進自己的懷裡,“已經很晚了寶寶,睡覺吧。”
哦。
雪槐有些困乏地眨眨眼睛,聞着丈夫身上好聞的味道,慢慢沉入了夢鄉。
第二日,聞家兄弟待在家裡,換其他三個異能者出門去。
江崇看到聞乘鶴之後,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但對這個分配沒什麼意見。
他拽着眼淚汪汪的付叢郢的衣領,“行了走了,有什麼出息,哭哭哭又哭,煩死了。”
“又不是要拿你去喂異種。”
付叢郢抽抽鼻子,不是說讓他陪着小美人嗎?他不想和這兩個人出去。
江崇是瘋狗,歧關山就是冰坨子一樣的瘋狗。
“這裡的物資總有用盡的時候,你要是不想出去,到時候餓死你得了。”江崇嗤笑,他濃眉大眼的,低頭看人的時候有着不自覺的兇狠。
已經見識過他的本事的付叢郢縮了縮肩,又看向饒有興趣看熱鬧的雪槐,他站在二樓,趴在樓梯往下看,聞乘鶴站在他身邊護着他。
休息過後眉眼之間的倦怠都消散了,表情看上去更鮮活。
此刻正笑意盈盈地望進付叢郢的眼裡。
付叢郢的臉不争氣的紅了。
不就是讓小美人能夠過上更好的生活,不就是出門,不就是異種嗎!?
他咬咬牙也就過去了。
事已至此,沒什麼好說的了。
江崇并攏雙指抵着額頭朝雪槐敬了個不正經的禮,笑的狂妄又自大,“别擔心,哥很快就回來。”
雪槐又彎了彎眼睛,朝他揮揮手。
早上起來的時候雪槐感到有些頭暈,等江崇帶着人都走了,聞乘鶴叫家庭醫生來給雪槐檢查身體。
醫生還把松鼠帶過來了,雪槐坐在那逗弄松鼠。
沒有電,壁爐裡的火每天都燃着,還算暖和,火光映在雪槐的臉上,為他如玉的面添上幾分暖意。
“怎麼樣?”聞乘鶴比雪槐這個當事人還要關心他的身體狀況。
“有些受涼,吃了藥好好休息。”醫生将聽診器放回去,“他身體太弱了,可以适當多走走,不過不要去外面,外面太冷了。”
“嗯。”醫生也沒離開,拿出自己的醫書坐在壁爐旁邊翻看。
雪槐渾身懶洋洋的,聞乘鶴一坐下他就鑽到了對方懷裡,松鼠已經不在籠子裡了,卻也不亂跑,就蹲在櫃子上盯着雪槐看。
醫生瞧見它沒忍住開口:“這小家夥倒是通人性。”
聞乘鶴點點頭不對此番話做其他評價。
聞钰又繞着别墅查看了一番,把窗戶釘死天台的出入口也釘上了。
異種的流動性很強,或許在某個夜裡就會襲擊聞家。
這些其實防不住什麼,但求個心安。
今天江崇和歧關山出門,一是需要找到更多的物資,還有是需要找一些堅固的鋼材回來,現在大家都聚集在聞家,或許還會救回來一些幸存的人,總要對異種做出些防範才對。
等他忙完下了樓,就瞧見他哥哥嫂嫂甜甜蜜蜜挨在一起,兩個人明明沒有做任何親密的舉動,周身卻像是有一道看不見的屏障,别人無法融入進去。
聞钰眼底微沉,最後刻意發出了些動靜。
那雙漂亮的眼睛就看了過來,視線落在自己身上,聞钰的心情瞬間變得明朗起來,他喜歡雪槐用很認真的目光看自己,就仿佛自己的兄長在他這裡也要排在自己後面一樣。
“嫂嫂。”聞钰走到兩人面前,微微俯身撩起雪槐落在身前的頭發,他的動作算得上冒犯,語氣也帶着狎昵,聞乘鶴将他的手打開,皺着眉厲聲喝到,“聞钰,你做什麼?”
“大哥,隻是叫一下人而已,大哥以為什麼?”聞钰表情帶着挑釁,“不是你們教我的,長幼尊卑嗎?”
雪槐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他們要這樣陰陽怪氣的講話,也不清楚兩人之間的較量,他從聞乘鶴懷裡撐着坐起來,“你們不要吵架。”
“乘鶴,聞钰也沒怎麼樣我呀,你别生氣,都是一家人,好好說話。”雪槐看一眼聞钰,又伸出手輕輕拍着聞乘鶴的手背,“乘鶴,我想去走走,你陪我一起。”
聞乘鶴又擰着眉看了一眼聞钰,他豈會不知這個一母同胞的弟弟在想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