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居然肖想着自己的嫂子。
聞乘鶴有些惱怒,雪槐素來惹人喜歡,他是清楚的,但是沒想到聞钰也起了觊觎之心。
若是在雪災之前,聞乘鶴還能找借口将人送去國外,但現在各地失守,到處都是異種,聞钰再怎麼說也是自己的血濃于水的至親,他還不至于将人白白往異種堆裡推。
但是這個發現讓他憤怒,讓他感受到身為長兄居然被挑釁了。
他很早就知道聞家不是擁有溫情的家庭,父母忙于各種工作應酬,他也在歲月漸長中變得更沉穩,變成了和父母相似的工作機器,他們都忽視了聞钰的成長,直到聞钰喜歡上了各種極限運動。
蹦極、攀岩、跳傘。
各種讓腺上激素飙升的運動他都喜歡,他沉迷于那種刺激帶來的快|感。
仔細想來,聞钰被雪槐所吸引也在意料之中。
雪槐很漂亮,整張臉的各種氣質都恰到好處的融合,有一種脆弱的、破碎的,讓人窒息的美。
像月亮,像高山上的雪,像沙漠裡難覓的湖灣。
冰冷,卻又滾燙的要命,直直印入人的心裡,讓人一眼就難以忘懷。
雪槐幹淨純粹的目光,是他,是聞钰,是他們這種走在幹涸無邊際荒漠中的人最渴望渴求的。
是愛。
每個夜晚,因為愁緒無法安眠的夜晚,望着窗外斑駁的雪青的樹影,潮濕的雪,簌簌的風吹動的雲,暖香在懷,聞乘鶴都想親吻雪槐很多遍。
愛意滾燙,唇舌吻過妻子眼下的痣,臉頰泛紅,夢裡的嗚咽像是在哭。
聞乘鶴又忍住了。
雪槐,雪槐。
聞乘鶴抓緊了雪槐的手,在青年詫異望過來的視線中将他的手放到唇邊親吻。
“寶寶,寶寶……”一聲一聲,盡是纏綿悱恻的愛意。
雪槐的臉有些發燙,他把手往回抽,卻沒抽出來,于是瞪一眼作亂的人,帶着些埋怨,“你幹嘛呀。”
聞乘鶴悶聲笑起來,把他半摟半抱着往另一邊走,兩人倒在走廊邊上的松軟沙發裡,将人緊緊抱住,“你喜歡聞钰嗎?”
“什麼意思?”雪槐歪着頭,有些不解,但還是乖乖回答,“他是你的弟弟,我當然喜歡啦。”
聞乘鶴摸着他的頭,有些高興這話語中隐藏的含義,是因為聞钰是自己的弟弟,雪槐愛屋及烏,才對他多了幾分喜歡,是對丈夫的家人應有的感情,他稍微松了一口氣。
聞钰絕對不是善罷甘休的人,他既然已經表現在了自己面前,肯定還會再有所動作,雪槐心思單純,難免會被聞钰哄騙。
更何況雪災之後,道德敗壞,人性崩潰,他害怕聞钰也變成那樣。
還有江崇帶過來的人,看着雪槐的目光也是毫不掩飾,下流的,卑劣的心思,就差直接寫在臉上了。
很讓人讨厭。
聞乘鶴捏了捏山根,感到些微的疲倦。
雪槐爬在他的心口處,眼睛裡倒映着他的身影,“你怎麼啦?”
“沒事,你不要離開我。”聞乘鶴搖搖頭,微微低頭。
“我當然不會離開你啦。”雪槐表情天真又可愛,他當然不會離開聞乘鶴,他的任務就是要在聞乘鶴面前死去,隻有一直和他待在一起,自己的任務才能找到機會完成。
聞乘鶴為雪槐的坦率,還有飽含愛意的話語感到心髒砰砰直跳。
眼底倒映着雪槐現在的樣子,頭發散到腰間,墜着鈴铛的發帶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響,涔涔鈴音輕響,給晦暗的環境又增添了幾分鮮活。
聞乘鶴低頭,望進雪槐洇着水的眼裡,兩人目光糾纏,沒有燈光,明暗都混在一起,過于暧昧的對視沒有焦點,目光拉扯着,不知道是誰起的頭,吻很燙。
聞乘鶴寬大的手掌護在雪槐腦後,頭發很柔軟,像棉花。
雪槐被親的迷糊,伸出的手碰到聞乘鶴凸起的喉結,滾動着,被他摸到之後又滾動兩下。
堅毅的下巴,還有硬的,有些紮手的頭發。
唇舌是燙的,臉也滾燙,耳朵更是燙的像要化掉,藏在頭發當中,連帶着冰涼的頭發也變得滾燙。
聞乘鶴的手臂很有力,緊緊箍着雪槐的腰,發狠似的,兩人貼在一起,他就像是要将愛人揉進自己懷裡。
柔順的發散開,發帶垂落在身前,鈴铛聲音時有時無,更增添幾分淫靡。
有稀碎的嗚咽聲洩露出去,然後又被吻吃下,帶着薄繭的手掌捧着雪白的臉,嘴邊的水被舔掉,帶着濕漉漉的癢,喉嚨更發幹。
眼神裡有很俗的想法,像蛇纏住變得無力的貓。
再深一點,再深一點。
不知道過了多久,黑暗再次吞沒喘息,雪槐的手又被重新抓住,輕吻落在指節上面,有些癢。
在冰雪覆蓋的天氣之下,兩人身上都變得有些汗涔涔。
雪槐像剛出水的魚,手指揪着聞乘鶴胸腔的衣襟,大口的呼吸着。
他輕笑出聲,清潤的嗓音變得有些沙啞,暧昧的氣氛也困頓倦乏,散了個幹淨。
聞乘鶴擡手将雪槐面前垂落的發撩到耳後,摟住癱軟在自己身上直不起腰的愛人,有些無奈。
算了,雪槐怎麼會有錯呢。
那些雜亂的,暗流湧動的,當事人不知道的愛意,該讓作為丈夫的他去斬斷才對。
他為雪槐擦去臉上亂糟糟的痕迹,等躁動平複之後朝愛人發出邀請,“一起走走吧。”
雪槐站起身來和他相視一笑,然後挽上他的臂彎,并肩朝另一個方向走去。
在他們走後,身後的窗簾微動,從裡面走出來一個人。
聞钰走到兩人停留嬉鬧的沙發前,看到上面留下的水漬,微微彎腰,鼻尖停留在那一灘水痕上方。
那裡浮動的氣息是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