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冷的讓人發昏,特别是如雪槐一般的普通人,在這樣的環境下總是昏昏欲睡。
天陰沉的厲害,烏雲壓境,風呼号咆哮着,刮的雪粒子到處飄。
雪槐揉了揉臉,他想趁着自己清醒的時候好好研究了一下自己的任務。
最後得出結論,如果他要當着聞乘鶴的面死去,那麼他必須時時刻刻跟在對方身邊,才能找到完成任務的機會。
這樣一想,好像任務就變難了。
畢竟——
雪槐看向像是看守寶物一樣圍着自己的江崇和歧關山,還有迫于江崇壓力不敢靠近隻用濕漉漉的眼睛看向自己的付叢郢,覺得有些頭疼,他們似乎并不贊同自己出門。
隻要他一有動作,他們就像看守珍寶的惡龍一樣将視線落在他身上,不管他去哪裡都會有人跟着。
聞乘鶴不可能不出門去,雪槐對自己的認知明确,他跟着一起去了也是拖後腿的存在。
“寶兒,你在想什麼?”江崇端過來一盤洗好的水果,上面敷着水珠,看上去很新鮮。
自從有了付叢郢的存在,他們的生活質量提升了不少。
除了家裡還是沒有來電。
“我們要一直待在家裡嗎?”雪槐搓搓發冷的手,沒等他哈氣繼續讓手變的暖起來,江崇就握住他的手揣進了懷裡。
“你想出門去?現在外面不安全,等再過段時日,徹底安全了哥再帶你出去瞧瞧。”江崇把他的手霸占住,付叢郢見縫插針坐到雪槐身邊給他喂水果,江崇瞥他一眼,倒沒有趕他走。
雪槐:……
感覺好奇怪,他不習慣别人這麼照顧他,于是推開江崇,對付叢郢的投喂表示拒絕,然後自己吃水果。
懷裡的溫度驟然抽離開,江崇心底空落落的,他向後仰倒在沙發上,手搭在沙發靠背上,用一種極其親密的姿态将雪槐圈進自己的保護圈,他輕笑一聲:“寶兒長大了,和哥生分了?”
“沒有啊,哥哥。”雪槐咬着嘎嘣脆的蘋果,專心緻志地吃着,根本沒注意周遭的風潮湧動。
江崇輕哼一聲,付叢郢想笑又不敢笑,抿着唇低下了頭。
一時間隻能聽見雪槐吃水果的聲音。
江崇百無聊賴地伸出手挑起雪槐散落在一側的發,柔軟的長發被他綁在了手指上面。
歧關山走過來向雪槐發出邀請:“我抓到了一隻松鼠,你想看看嗎?”
“松鼠?”雪槐歪着頭,這麼冷的天居然還有動物活躍的痕迹嗎?
他眼睛瞬間亮起來,“我要看!”
他把自己的頭發從江崇手中解救出來,順手把咬了兩口的蘋果塞給對方,然後起身就要跟着歧關山離開。
因為穿的太厚,外衣太長,他的步子邁的很小,歧關山搭了把手将他從沙發旁邊抱起來,安穩放到地上,等他站穩了自己才松開手,然後得到一個甜軟的笑。
雪槐笑着去推他的手臂,“快走快走,我們去看小松鼠。”
江崇輕嗤一聲,三兩口吃掉留下齒印的蘋果,也起身大步跟上去。
付叢郢雖然沒什麼存在感,但也默默跟了上去。
其他保镖沒了用武之地,想到雇主之前對他們的多加照顧,便自發組隊去外面巡邏。
大雪紛揚,雪又深三尺,他們不敢貿然走太遠,隻是在周邊探查,等主人家回來也好看見。
雪槐歡歡喜喜跟着歧關山去看松鼠,他以前總卧病在床,因為身體緣故沒辦法接觸外面的小貓小狗。
那些小動物身上攜帶着細菌,稍不注意,他就會被感染。
他其實一直以來都想養一隻小貓,或者小狗。
其他毛茸茸的小動物也可以,他的思緒飄來飄去,最後落在實處,他還沒養過松鼠呢。
歧關山一邊走一邊和雪槐解釋,“是在地下室抓到的,那裡并不如外面寒冷,又有足夠多的食物,松鼠在那裡安了家。”
沒有貿然抓着它到雪槐面前,是因為歧關山擔心雪槐會害怕。
他的餘光瞥向走在身側的青年,瑩白的面龐在灰暗的光線下仿佛亮着光。
白皙的下巴,紅紅的輕抿着的唇,咬一口,會是像果凍一樣的口感嗎?
歧關山的目光總是會落在雪槐身上,江崇皺着眉走在他們倆中間,将歧關山擠開了,順便還附贈一個帶着警告意味的眼神。
你那是什麼眼神,再看就把你的眼珠子挖出來!
察覺到江崇警告的意思,歧關山思緒微頓,移開了視線。
去往地下室要走很長一段樓梯,黑黢黢的,幾人沒有交談,雪槐目光空茫,眼前黑壓壓一片,耳朵在這個時候格外好使,能聽見樓梯間回響着幾道呼吸聲,腳步聲,還有自己的心跳聲。
噗通,噗通。
在這樣幽暗的環境裡,也不知道是誰牽住了自己的手。
他的左右兩邊都站着人。
左邊那人寬厚粗粝的掌心有些紮手,他掙了掙,沒掙開。
右邊的人明顯養尊處優,手指修長,帶着點熱意,緊緊抓着雪槐不放。
兀的,又有一隻手伸出來攬住了雪槐的腰。
他小聲驚呼,這又是誰?
其他人腳下的動作頓了頓,但卻并沒有松開手。
好奇怪,好像熱源都在向自己靠攏。
陌生的恐慌感籠罩住雪槐,他看不見,也不知道自己在異能者眼中是什麼樣子的。
異能者在「進化」之後,聽覺、嗅覺、視覺都被加強了,除了雪槐,其他三人都看清楚了他現在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