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梁有幾個姑娘會騎馬?
直男!
顧長衣咽了咽口水:“你不會是買了兩匹馬?”
沈磡:“……”
顧長衣:“大俠,我……”
沈磡神色幾經變換,顧長衣揪心地瞅着他的臉色,擔心大俠嫌他麻煩不管他了。
沈磡拇指搓了搓缰繩,他的馬背從來沒有第二個人,更别說女人。他身邊全是一堆糙漢暗衛,竟然忘記正常女子是不會騎馬的。可能顧長衣在他心裡一直不太正常。
所以……顧長衣該坐前面還是後面?
沈磡陷入了知識盲區,不着痕迹地打量顧長衣,坐前面會是什麼姿勢,坐後面會不會更妥當?
“我肯定一學就會。”顧長衣緊張地抿了抿唇,接受大俠的最終審判。
沈磡沉默許久,末了向顧長衣伸出手,一用力将他帶上了馬背。兩人距離最近的一瞬間,沈磡看見了顧長衣發梢裡的草屑,仿佛在地上滾過了一圈。
脖子上一塊紅痕,還換了衣服。半夜故人相會,怎麼會弄成這樣髒兮兮的。
沈磡淡淡移開目光,禁止自己打探。
顧長衣有些激動,也有些生疏,沈磡“駕”一聲策馬起步時,出于慣性後仰。
電光石火之間,顧長衣抱住了沈磡的腰。
是兄弟就要勾肩搭背。
沈磡身體一僵,把馬跑得飛起,顧長衣摟得更緊了。
他忍了忍,道:“松手。”
顧長衣苦惱:“你太快了。”
這不是穩當的高鐵,感覺不扶着一點時刻會被甩出去,屁股都疼了。
沈磡心道一聲“麻煩”,放慢了速度。
顧長衣大概知道了大俠不喜歡别人碰他,坐穩了,謹慎地把兩根手指插|入沈磡的後腰帶,将将勾住。
沈磡覺得下一刻腰帶就會松開:“你還是抱着吧。”
顧長衣:“好哦。”
兩人慢慢回到了農家院子,沈磡把另外一匹馬的缰繩放長,一同握在手裡。
他不可能馬上教會顧長衣騎馬。
就這樣吧。
二老擔心了一宿,沈磡和顧長衣都偷偷在屋裡放了銀子補償,不同的是,沈磡比較有錢。
老婆婆欣慰地看着兩人共騎一馬你侬我侬,煮了兩個雞蛋:“帶着路上吃。”
“以後要好好的,互相體諒,三年抱兩。”
老婆婆撚了撚顧長衣鬓間的草根,給她拉了拉領口,蓋住雪白的脖頸,掩住那塊抓出來的紅痕。哎,這孩子怎麼一點都不知道掩飾。
“肚裡這個出生了,趕緊跟大相公再要一個,以後你半夜跑出去看他還找不找。”
顧長衣:“……好。”
他深谙此刻要想快點走,就不能解釋。
沈磡冷漠地站在一旁,忍了忍,沒讓顧長衣還他清白。
上了馬,顧長衣問:“你跟他們說了什麼?”
沈磡反問:“你跟故友說了什麼?”
顧長衣識趣地閉嘴。
兩匹馬到了沈磡手裡,乖順得一批,走得十分穩當,不疾不徐。
顧長衣一開始克制着和大俠保持距離,走出一裡地後就開始犯困,腦袋一點一點。
沈磡語氣兇惡:“别睡。”
他給顧長衣留足了時間睡覺,他偏要去跟故友相會,沈磡完全不同情,也不會再留時間給他睡覺。
顧長衣迷迷糊糊:“好。”
天光破曉,大地漸漸清晰,顧長衣終于腦袋一沉,伏在了沈磡後背。
太陽露出金邊,馬蹄倏地停住。
柔軟的臉頰貼在男人寬闊的後背上,烏發被微風吹亂,清淺的呼吸鑽透衣服,蒸得沈磡背上那一塊都熱了。
沈磡坐姿清隽,目視前方,端得一副睥睨天下之姿。
顧長衣人事不省,沈磡一動不動,畫面仿佛靜止。
久到兩匹馬吃飽了路邊的春草,終于又聽見了一聲“駕!”
沈磡大掌按住了顧長衣交叉在他腰上的兩隻手,開始了真正的趕路。
顧長衣睡夢中被帶着越過山林河流,最後兩人停在了一間客棧前。
“醒醒。”沈磡喊道。
顧長衣沒聽見。
沈磡松開顧長衣的手,一踢馬肚,馬兒受驚揚起前蹄。
毫無意識的顧長衣猛地下墜,瞬間清醒,驚魂未定時,一隻大掌往後攔住了他的腰,把他撈了回來。
叫醒服務太刺激了,顧長衣睜大眼睛,受驚地環顧四方。
沈磡:“醒了。”
顧長衣:“醒了。”
沈磡:“那就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