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野豬群越來越近,盛時鸢緊緊抱住宗政玦的脖子,将頭埋在他的肩膀,不敢往後看,生怕下一秒,野豬那鋒利的獠牙就要刺破她的臉了。
不過還好他們距離寺廟的後門也近在咫尺了,敏銳眼尖的值守師父看到有野豬群在追人,連忙派人去叫寺裡的武僧過來,不然光憑他們幾個也是杯水車薪。
“快進來,我們一起把門堵上。”
值守的師父看起來年紀不小了,卻依然動作十分快速,等他們四人全都進來後,才在千鈞一發之刻用木闆把門闩上。
“嘭轟轟——嗷——”
野豬們因為體型龐大,根本刹不住車,隻能一個接一個地撞到結實的桐木門上,發出嗷嗷的凄慘嚎叫。
伴随着夜幕的降臨,聽起來讓人瘆得慌。
“哐當——哐當——”
就在大家以為自己安全得救的時候,突然大門外又傳來野豬撞門的巨大動靜。
“不好,他們還是不願意放棄,他們想進來吃人!”
老師父見多識廣,知道豬是雜食性動物,他們不光吃草吃樹皮,他們還吃肉吃魚,一點都不挑食。
今年的雪下得格外大格外長,這群野豬隻怕是餓瘋了,不管如何,隻想填飽肚子。
“快過來和我一起堵門。”
闩門用的木條根本就不結實,如果是人可能還可以阻擋,但是三四百斤的野豬就防不住了,不過才撞了五六下,那木闆就已經産生了肉眼可見的裂縫。
宗政玦聞言,沒有時間思考,将虛弱的盛時鸢放到牆邊依靠坐着,绯雲也馬上撲過去檢查自家小姐的狀況。
“青川你去砍樹,能砍多厚砍多厚,我們一定要撐到幫忙的人來。”
不知道武僧什麼時候來幫忙,他們現在做的便是要自救,寺廟後門很少有人來,就算此時放棄守門逃跑進廟裡,也是逃不過的,甚至還會給寺廟造成各種損失。
“是,少爺。”
“斧子在那邊的屋子裡,後院的樹不要擔心,随便砍,什麼都比不上人命重要。”
老師父也不是個迂腐的人,見狀連忙補充道,并和宗政玦一起用身體将門死死撐住。
青川沒有猶豫,飛快地拿到斧子砍樹,一時間整個空間裡都充斥着砍樹的聲音,以及绯雲小聲的啜泣。
“小姐,小姐你醒醒啊,不要吓奴婢啊。”
绯雲一隻手摸着盛時鸢微乎其微的脈搏,一邊小聲湊到她耳邊呼喚,試圖用這樣的方式幫助她醒神。
冰涼的手心裡全是冷汗,盛時鸢雙目無神地坐在地上喘着粗氣,似乎感覺自己還在被人抱着颠簸。
“我……沒事兒,你快去……快去幫忙!”
盛時鸢揪着胸口的衣領,有氣無力地擺了擺手,示意绯雲快去幫忙。
一榮俱榮,一損俱損,要是野豬撞開門跑進來,她第一個就跑不了。
“小姐…… ”
不用盛時鸢多說,绯雲也明白這個道理,抹了抹眼淚,轉身跑去給另外三個人幫忙。
她力氣小砍不了樹,也抵不了門,便将青川砍好的木棍搬到大門,盡量節省更換門闩的時間。
不知過了多久,門外的野豬還是沒有放棄,不知疲倦地撞着木門,冬日裡的天色黑得極快,好像一瞬間就暗下來似的。
四人誰都沒有說話,節省體力,默默做着自己的事,抵着門的兩人腳邊已經堆了一層碎木棍了,全都是被野豬撞斷的。
他們不知道自己還能堅持多久。
“就在那邊,各位師兄我真的沒有說謊,這可是人命關天的大事啊!”
“我們寺廟每過幾年都會組織獵戶和武僧上山圍剿,怎麼可能還會有不長眼的野豬群來攻擊人?你說老虎野狼我還有點相信。”
來人長得五大三粗的,看起來就是一副不好惹的兇相。
即使在大雪天的,也僅僅隻是穿了一件單薄的武僧服,露出半個胳膊,上面的肌肉鼓鼓滿滿,锃亮的光頭在晚霞的餘晖裡格外醒目。
他身後還跟着五六個同樣打扮的武僧,每一個都長得高大結實,手中還握着一根長棍。
“武德,你還是如此驕傲自大,還不快來幫忙!”
“敬……敬文師父,你怎麼在這裡?”
被稱為武德的僧人一愣,定睛一看才發現原來今天在後門值守的師父,竟然是以前教他們武功的老師,整個人頓時神色慌亂起來,沒有了之前的嚣張氣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