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少陽收好手機。
雖說打算去追查雪日,但走到半途柳栖忽然想起來自己剛收不久的兩個新徒弟。
他隻好打道返回,先把這兩個性格各異的兩徒弟安置好。
到小屋的時候天近黃昏。
算時間也該是兩個徒弟往這邊來的時間了。
身後緩緩停下一輛車,後座的車窗緩緩降下,露出裡面臭着臉的少年。
是胡笛。
“上來吧,”胡笛拉長了音,一字一句捏着腔調地念,“我的老師。”
“少爺。”副駕駛上的人都不知道該怎麼勸了。
“煩死了,你什麼時候快滾回老爺子手下去吧。”胡笛不耐。
池少陽掃了眼副駕駛上的人,好像有點印象,應該是胡老爺子上門那天帶的助手。
池少陽沒在意,他還是更關心自己離開後他們昨天的去留:“你們昨天什麼時候回去的?”
“你還好意思說,”胡笛瞪大眼睛,指責道,“你居然把我直接丢在你家就不管了,還什麼話都不留,我可是......哼,也就胡安白那小子跟個傻子一樣居然擔心你出意外。”
“至于什麼時候離開的,當然是時間到就走了,你難不成還期望本......留在那等你一整天?”
池少陽摸摸鼻子,這确實是他理虧。
“那胡安白什麼時候走的?”
“這我哪知道,他昨天可是相當堅決地拒絕了我的邀請。”
這單純孩子......不會一直就留那了吧,他們今天應該是還要上課吧?
柳栖瞥了眼胡笛手邊的小包,估計裡面沒幾本書,是這大少爺的做派。
昨天天色晚了,他也就沒操控池少陽回家,随便找了個避風處就睡了一覺,有他本身的武力和警惕性加持也不用擔心安全問題,倒是忘了那老實孩子了,隻希望不要真老實到那種地步。
談話間看見了目的地。
一道身影正縮在他家門口,探起頭望了過來,似乎是被汽車靠近的聲音驚動了。
但他也隻看了一眼,又萎靡不振地縮了回去。
“這蠢貨,不會真在這裡守了一天吧?”胡笛驚奇道。
.
腳上有些冰冷得僵硬了,他沒力氣去挪,希望等下這胡大少爺能提一下他尊貴的雙腳,不要踩到我了。
肚子好餓,又要有兩餐沒吃東西了吧......
要不再去買點吃的?不行不行,上午去的那趟就忘了關二樓的窗還把門給鎖了,要是這次又離開的話,師父家遭賊了怎麼辦。
唉,好苦惱......
家裡見我這麼久回去不知道會不會發現我失蹤了呢?
不對,學校肯定會給家裡打電話的,他們應該是知道的......
不過他們找不到、也不會找我,因為他們肯定猜不到我還在師父這兒!
唔,還是好餓......
胡安白忍不住有些想:連那個大少爺都回來了,怎麼師父就是沒回呢?
唔,那大少爺幹嘛停我前面......
咕噜噜——
胡安白皺起鼻子,忽然火大了:“大少爺你......”
他卡殼了:“師,師父?!”
“你終于回來了!我好擔——”他把沒說完的話咽了下去,并激動地打了個嗝。
站在面前和他一般高的少年忍俊不禁,咳了一聲:“行了,這次是我對不住,先進來吃點東西吧。”
胡笛在後面看他們這别扭模樣,撇嘴,揮揮手讓司機和助手先回去。
這屋子本就是作為苦修地來租的,食物種類少得可憐,胡笛不久前捐贈來的冰箱裡大半部分空間都沒有被用到。
池少陽不擅長做飯,指望那兩人也指望不上。
好在柳栖會,他甚至用這麼點菜将這頓飯起死回生。
胡安白看着熱騰騰的飯菜,眼睛都在發着綠光。
池少陽默默打消了先問話的打算。
待吃飽喝足,胡安白捂着肚子紅着臉一五一十把這一天時間的經曆倒了個幹淨。
“看來還沒蠢到那份上,”胡笛掃過池少陽看着胡安白溫和的目光,涼涼道,“居然還知道早上再自己買東西吃,不然晚上這荒郊野外的,睡起來哪有屋裡舒服。”
“哎,你這人怎麼說話陰陽怪氣的,”這會兒有池少陽撐腰,胡安白當場就怼了回去,“别不是某人這會才忽然意識到自己的狼心狗肺。”
“再怎麼着也比你這蠢笨如牛的智商要好。”
“哪比得上你的狼心狗肺,連師父的去向和安危都絲毫不關心,哪有這麼做徒弟的。”
“那就說明這都是你故意的咯?”
胡安白愣了愣,臉色瞬間爆紅:“ ......你以為誰都像你一樣這麼陰暗?!”
......
作為他們吵架的附帶品。
柳栖隻覺這幅場景十分眼熟,還吵鬧。
他甚至有閑情在腦子裡翻出來個詞,用來形容這種詭異的場面——
修羅場。
但他記得,他們好像沒這些亂七八糟的關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