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說謊?”小說家忽然問。
“不知道,”郦也繼續在岸邊翻找,“現在還不能确定……但是村長并沒有提起這個水潭是禁忌。”
“村長的話不可盡信,”小說家道,“很明顯,他對你們是惡意的。”
“我在想,”郦也從地上撿起來一條樹枝,撥開雜草認真尋找,“如果說禁忌是針對我們這些外來者的規則,那麼這裡的原住民是不是也要遵守某些規則?村長對我們确實含有惡意,但他卻依舊告訴我們不能觸發禁忌……這是不是意味着,他必須完成對我們的‘引導’?”
郦也在距離柳樹不遠處的草叢裡,又發現了一枚拉鍊。
他記得很清楚,這是餘淩外衣上的……不遠處還有什麼東西燃燒過的痕迹,雜草和水岸邊松軟的泥土夾雜着細碎的灰燼塵埃,可能是燈籠,或者别的,但明顯有人曾試圖掩蓋這片痕迹。
而就在郦也發現拉鍊的地方再往前兩步,就是毫無波瀾的水塘。
郦也對小說家道:“餘淩恐怕出事了。”
他将拉鍊撿起來放在口袋裡,沿着水畔繼續找。
“你怎麼在這?”身後蓦然傳來李三的聲音。
郦也緩慢站起身,回頭,隻有李三一個人,手中也沒有拿燈籠。
“陳聿說你們都不見了。”郦也道,“叫我過來一起找你們。”
“不見了?”李三似乎對這種說法很驚訝,“我還正在找他呢。”
“賀蘭呢?”郦也問。
“賀蘭不是和他在一起嗎?”李三驚訝道,“怎麼,你沒看見他?”
“沒有,”郦也搖頭,“陳聿說,你告訴他們餘淩不見了,你們一起找餘淩,然後你和賀蘭也忽然不見了,他就來找我。”
“不可能。”李三斬釘截鐵地道,“餘淩确實不見了,而且就是就在這附近不見的,我一轉頭她人就沒了……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就趕緊回去找你們——”
李三黝黑的面皮動了動,猶豫道:“你有沒有覺得,陳聿好像有點……不太對勁?”
“哦?”郦也不動聲色問,“怎麼個不對勁法兒。”
“我不知道,”李三皺着眉抓了抓腦袋,“剛才我們沿着水塘找餘淩的時候,他找到了餘淩拿着的信封……但在他們之前我已經很仔細地找過了那塊,并沒有發現那個信封。”
“你的意思是,那個信封一直都在陳聿那裡,他故意說是自己在岸邊撿到的?”
“我隻是這樣懷疑。”
郦也道:“我們先去找賀蘭。”
李三點了點頭。
燈籠的紅光可照見的範圍隻有很小一圈,兩人的行徑速度也很慢,大概是走得遠了,基本聽不見陳聿的呼叫聲,四周靜寂無比,隻餘下鞋底踩過枯草的簌簌微響,李三忽然道:“那是什麼?”
郦也将燈籠打過去,隻見不遠處岸邊的草叢裡似乎躺着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