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見了?”郦也挑眉,“你剛才不是和賀蘭在一起嗎,才過去不到半個小時,怎麼會不見?”
“中路上的村民都對我們愛答不理,”陳聿說,“我們準備去偏一點人少的地方問,李三忽然跑過來說餘淩找到了一個很奇怪的東西,叫我們過去看,我們就跟着去了……然後,他帶着我們去了王貴家附近的那個水潭邊,但是沒有見到餘淩,我們又分頭去找,然後……”
陳聿說着,眉頭逐漸皺起了起來:“我确信他們沒有走多遠,因為我一直都能聽見他們叫餘淩的聲音,但是他們的聲音忽然就都消失了,我再去找,到處都找不見他們。”
“就這樣?”郦也道,“也許隻是你沒有找到他們呢。”
“不。”陳聿從口袋裡掏出一個牛皮紙信封,那信封變得皺皺巴巴的,像是被大力揉成一團然後又撫平了。
“這不是餘淩在村長找到的信封嗎?”
“對,”陳聿點頭,“但我是在找賀蘭李三的時候,在水潭邊的草叢裡發現的,而且當時被揉成了一團。”
他眉頭緊皺:“這有可能是線索之一,餘淩作為‘老人’,應該不會那麼不小心地把這東西丢了,而且還揉成一團,所以我認為,這有可能是她故意留下來的記号。”
“唔,”郦也點頭,“有道理,我們去找他們。”
他回過頭對着灌木叢道:“你先回去吧。”
陳聿疑惑道:“你在和誰說話?”
“沒誰。”
郦也跟着陳聿到了水潭邊,夜裡水潭平靜如死,水面上倒映出岸邊的枯木雜草和遠處瞳瞳的燈火,一片漆黑和暗夜相接,分不清哪裡是水,哪裡是夜幕。
“你是在哪找到信封的?”
“就在那兒,”陳聿指着前方的一顆歪脖子柳樹,“樹下面的蒿草叢裡。”
郦也按照他指着的方向走過去。
柳樹距離水畔不到一米遠,樹下生滿了雜亂的野草,灰敗地交錯着。這水潭是人工鑿出來蓄水的,也就不存在淺水灘,根本就是地面上凹陷進去的一個巨大坑洞,一般人經過這裡時都會下意識遠離水畔,黑天半夜,一腳踩空就有可能會掉下去,餘淩怎麼會将信封扔在這?
“确定是這?”郦也有些詫異地問。
“是這,”陳聿走到他跟前,彎腰在地上扒拉了一會,又拿出手機照亮,“你看,這還有我做的記号。”
郦也低頭,見地上攢着一小堆石子土塊。
他擡起頭問:“你不是沒帶手機嗎?”
陳聿驚訝:“你怎麼知道我沒帶手機——這是賀蘭借給我的,他有兩部手機。”
郦也點了點頭:“我們分頭找吧。”
陳聿猶豫道:“我覺得,我們最好還是不要分開……”
“分開找比較快,”郦也看着他,“我們半個小時彙合一次,就在這裡,如果沒找到,再去别的地方。”
陳聿雖然遲疑,卻還是點了點頭,往樹林的方向去了,郦也隐隐聽見他叫賀蘭和李三名字的聲音。
郦也走到柳樹下,除了幾個模糊的腳印外沒有發現别的痕迹,而水畔雜草密集,并不能分辨出那些腳印到底是陳聿留下的,還是餘淩留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