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既到,豫州東部鬧起了旱災,官員層層瞞報,等到皇帝通過自己的手段知道時,旱災已經持續了十天了。
“讓戶部尚書帶着那群吃幹飯的東西來見朕!”
“紀相!”皇帝面色不愉地喚道。
“臣在。”紀玉堂立刻回話。
“讓禮部着手安排祭祀。朕再與你們好好商讨,如何處置這群貪贓枉法的官員!”
其實對于底下官員幹的事情,隻要不出大事,不觸碰他的底線,皇帝向來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隻是如今這事已經鬧到有災民來京城告死狀了。
他不得不做出表示,于他來說,這群官員可以貪污,卻決不能讓民間出現暴動,威脅他的江山。
剛好,這裡面有些不聽話的官員,可以一起處理掉了。
皇帝拿着毛筆尖點着紙。
自古以來這旱災都沒什麼好辦法徹底解決,除了水利,也就隻能等天意了。
隻是這祭祀的時間,卻需要好好斟酌。
若是求了雨卻還是久不降雨,難免民間會有閑話,影響他的威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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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元宮。
“陛下要去求雨?”皇後問道。
“是,隻不過這事目前還沒昭告天下。”
“也好。”
“陛下這一走,宮中就徹底是您做主了。”
“确實,有些事也該做了。”皇後将茶盞放在一旁的桌子上,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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儀德宮。
“這回陛下求雨回來,若是旱災解決了,也好就着這個時候,讓陛下正式給你和任家孩子賜婚。”賢妃笑眯眯地拉着女兒的手笑着。
“……是。”謝景娣回話道。
她已經能平靜地對待這件事了。
“本宮倒要看看,悅妃那個蠢貨還怎麼在我面前耀武揚威她那個一樣蠢的兒子!還有榮妃肚子裡那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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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純宮。
“你就不能争氣點?這回陛下去求雨,又是帶的二皇子。就算他是嫡子,你這個長子就不能争氣點?”悅妃正在動氣。
“二弟也就是書讀的好些……”謝景慧忍不住回了一句。
憑什麼他們天天把二皇子挂在嘴邊。
“哼,别說你二弟了,你那個不起眼的四弟,比你小多少?上次還聽見陛下和他那個紀先生誇他!你呢?就不能好好學學?”
“兒……”謝景慧還想再說什麼。
悅妃卻直接打斷了他:“還有榮妃肚子裡那個,若是個公主還好,若是個皇子……你看到時候陛下眼裡還有沒有你。”
“兒子知道了……”謝景慧畏畏縮縮地回答。
“知道了知道了!你就不會幹點實事?”悅妃越發不耐煩了,“最近那些不幹淨的地方少去!别惹你父皇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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澤安宮。
莊妃懶散地斜倚在塌上,坐姿并不端莊地說道:“你父皇要去求雨了。也不知是否會帶皇子去。”
“父皇帶誰,自然不是我該關心的事。”謝景哲手中執書,漠然地翻頁。
“你當真不在意?”莊妃看着自己的兒子,無奈地問。
謝景哲停下手上的動作,将書遞給莊妃:“不如多讀幾本書,這《論心》寫得極好,讀了靜心,您也看看。”
他向來不關心這些事情,宮中人人都知,三皇子謝景哲無心政事,倒對求仙問道更感興趣,常常去佛寺道觀裡與高僧道士論佛談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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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甯宮。
“陛下要去求雨?”榮妃蕭月霜咬了一口點心,是小姝那丫頭送來的,味道當真不錯。
“是。”
“也好,他總是來,弄得我平時都不好找阿雁了。”蕭月霜不禁心情雀躍。
“可陛下這一走,奴婢擔心宮裡這些人動什麼不好的心思。”明盼卻有些擔心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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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華宮。
臨華宮聽了消息什麼都沒有發生。
“我聽說陛下要去求雨,到時候各宮娘娘都要去相送。”
“真的嗎?”
曲惜雁出門的時候又聽見路過的太監讨論着,隻是仍然沒什麼反應。
特意“不經意間走漏了消息”的公公陷入了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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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仙宮。
“你父皇就要去求雨了,屆時要離開三天。”薛貴人抱着謝景姲,似是在同她說話,又像是在自言自語。
“娘……”
“姲兒到時候和我一起去送送他,畢竟……”薛貴人的笑容逐漸擴大。
“畢竟什麼?”
“無事。”她又收斂了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