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薛貴人突然又笑得得意而又猙獰,讓謝景姲感到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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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宮基本沒能提前得到消息。
直到皇帝啟程的前兩天,這個消息才昭告天下。
皇帝即将離開宮中三天,宮中由是暗濤洶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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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天。
今日宮中妃嫔都聚在一起。
誰勢力更強,誰與誰親近,誰與誰是一派,一眼便能看出。
皇後坐在正中高位,悅妃在她的左手側坐着。
前幾日大皇子的兒子出生,這是皇帝的第一個皇孫。
陛下賜了悅妃協理六宮之權,此時正是悅妃春風得意之時。
悅妃開心地朝着皇後說着些奉承話。
右手側坐着的是莊妃,她正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樣,對在坐妃嫔的談話似乎毫不關心。
悅妃下座則是賢妃,她不時打量着莊妃旁邊的榮妃,不知道想起了什麼,竟是冷笑了一聲。
倒不是榮妃蕭月霜不能坐在更前面,隻不過她想與阿雁坐一起。
榮妃右手邊坐着的正是曲惜雁,兩人湊近說話。
似乎說了什麼,榮妃被曲惜雁逗得小聲笑了起來。
曲惜雁則擡頭看着斜對面正在冷笑的賢妃,皺了皺眉。
和嫔坐在曲惜雁對面,百無聊賴地飲茶,見茶喝完了,又喊宮女添了一些。
一副要把皇後宮裡的茶都喝完的架勢。
樂嫔坐在和嫔旁邊,兩人如出一轍,隻不過樂嫔在吃點心。
看見樂嫔的點心盤沒了,和嫔幹脆把自己的點心盤拿到樂嫔身旁的小桌子上。
到最後,榮妃和甯嫔也差人把自己的糕點拿去給樂嫔了。
薛貴人坐在曲惜雁下座,手緊緊地捏着茶杯,臉色不佳,似是在忍耐什麼。
再往後還坐着幾個人。
也多虧了這裡足夠寬敞,皇帝的妃嫔也不算多,不然有的人怕是連坐在這兒的資格都沒有。
比起先帝常年三十多人的後宮,當今陛下這十多個人确實算少的。
皇後原本還想留着她們再待一會兒,誰知過了一會兒,皇後的大宮女到皇後身邊耳語幾句,皇後沉默了一下,便開口讓衆人散了。
衆人隻以為是皇後乏了。
沒人知道剛剛大宮女來說的是:“皇後娘娘,這,茶水倒是可以再燒,可宮裡準備的糕點都沒了,現做也來不及。”
誰知道樂嫔今天怎麼了,往日最注意身材的她像突然打通了什麼關竅一樣,一盤接一盤糕點的吃,活像餓了三天一樣。
宮裡娘娘們往日聊天,大部分時候那些茶水糕點都是擺設,除了偶爾喝幾口茶水,沒人真的去吃糕點。
這下可好,除了娘娘們桌子上擺的那些,備着的十盤糕點被樂嫔娘娘直接吃沒了。
偏生樂嫔娘娘還想要吃,皇後娘娘總不能開口說宮裡連盤糕點都沒有,幹脆讓衆人散了作罷。
衆人一起出了鳳元宮,曲惜雁扶着榮妃往回走,路過和嫔和樂嫔時,和嫔開口搭話,幾人也就一起走了。
“樂嫔,你最好看看太醫。”曲惜雁開口提醒。
前幾日樂嫔前來道歉,也算誠懇,就差真的負荊請罪了。
在她眼中,樂嫔不過是個剛滿十八的孩子。既然道歉了,她自然不會再計較什麼。
“是啊,暴飲暴食可不好。”榮妃附和道。
和嫔也調侃樂嫔:“你今天也太能吃了吧,我喝水都喝飽了,你還在吃,該不會你真把皇後宮裡的糕點吃完了吧。”
“額……我也不知道,就覺得這糕點太好吃了。尤其是甯嫔娘娘那盤……”樂嫔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尴尬的想要找個地縫鑽進去。
怎麼就她一個人吃了糕點啊,還吃了那麼多,真是太羞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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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
曲惜雁皺着眉頭坐在戲台子下面,真不知道悅妃發什麼瘋,大熱天的非要拉着全宮人陪她聚在一起看戲。
她原本是不打算來的,隻想待在長甯宮陪着月姐,可悅妃一再邀請,絮絮叨叨地煩人,月姐便讓她來看看。
幹脆看一會就溜走,她對戲曲實在不感興趣。
曲惜雁環視一圈,除卻月姐和薛貴人,阖宮妃嫔都來了。
薛貴人竟也沒來,倒是奇了。
那她更早些離開好了。
兩刻鐘後,曲惜雁便已經極度不耐煩了,起身便要離開,當然了,她不能直接說自己要走。
找了個理由搪塞過去也就罷了。
北凰閣。
“公主,榮妃娘娘!榮妃娘娘她!您快回去!”绯言得到消息,驚呼出聲,連忙沖到内室去。
“你說什麼?”謝景姝嚯的一下站起來,看向先生,“先生……”
紀見鹿也皺起了眉:“你快去,此事緊急,今日便到這裡。”
“好,绯言!我們走!”謝景姝也顧不得拿什麼東西了,提着裙子便跑出了北凰閣。
一路上,謝景姝都極其擔心。
今日六月十四,這才七個多月,榮姨豈不是早産,聽說早産都極為兇險。
謝景姝尚且沒有往其他方面想,在她看來,這或許隻是意外。
她在心中祈禱,若這世間有神明,能護佑榮姨和弟弟妹妹平安康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