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蘭看着蕭璃玥一下把字條攥在手心揉作一團,臉色也跟着冷了幾分,吓得大氣也不敢出。
半響過後,“把李司南叫來”。
半個時辰後,隊伍啟程出發。
安靜的軍師府突然起了一陣騷動,府中下人看着隻着一身白色中衣從主屋中出來之人,紛紛呆立在了原地,待人走遠後方才後知後覺地跪地磕頭行禮,可各個皆是一臉懵的表情。
此人就這麼一路直奔前院,來到了府門前,在外把守的禁衛軍看清來人後,皆是一愣,而後刷刷刷抽出了腰間佩刀架在了其脖頸之上。
“好大的膽子,竟敢冒充當今太子!”
淩閱緻濃眉倒豎,“爾等放肆!”。
這一日,鲲國太子淩閱緻差點被軍師府外的禁衛軍誅殺,也差點被突然而至的唐王淩閱威當作是冒充太子的狂徒給當街斬殺,而軍師府中的主人淩風流卻是至始至終不見人影。
九公主府,淩霜正手執一卷書側躺于軟榻上看着呢,絲雨突然步履匆匆地跑了進來。
“啟禀公主,太子殿下派人來報,說是那位風流的軍師大人他,跑了……”
這日清晨,蕭璃玥一行人在驿館用過早膳後便啟程了,若無意外的話,還有不到兩個時辰便可離開鲲國地界進入熙國了。
午時,隊伍終于進入熙國地界,因前不着村後不着店,隊伍便在官道旁停下修整吃些幹糧。
蕭璃玥因覺困乏并未下馬車,若蘭在車裡伺候也未下來。
大隊人馬雖皆在樹蔭下休息,但仍擋不住午時的熱浪。加之旁邊林子裡不停歇的蟬鳴,實是叫得人頭暈目眩心煩意亂。
李司南舉着牛皮水袋咕咚咕咚地連喝了好幾大口水,而後狂放地擡袖一擦,“準備出發”。
話音未落,林中突然飛鳥驚出,李司南左手倏地緊握腰側刀柄,一轉頭便見林中有道道黑影突然竄出。
“護駕!”
霎時間刀劍出鞘,下一刻便是一陣刀光劍影,血肉撕裂之聲。黑衣人足有二十人之多,且個個身手不凡,招招直指要害,不一會兒腳下的青草已是鮮血淋漓。
李司南手中鋼刀緊握,雙目圓睜,每一刀都不遺餘力,沒多久銀色的鋼刀便被染成赤紅之色。
可那些黑衣人卻似不怕死的繼續往前,也不與李司南多作糾纏,而是直奔蕭璃玥所在的馬車。
馬車周邊已被禦林軍團團圍在中間,但也漸漸快要被黑衣人撕出一道口子。
李司南一看急了,這一不留神胳膊便被砍了一刀,頓時鮮血淋漓。可他卻連眼都不曾眨一下,縱身一躍到了車前,手起刀落,便将其中一正欲攀上馬車的黑衣人給砍落在地。
又是一番拼力厮殺,眼看着黑衣人就将被誅殺殆盡,卻驚聞一陣詭異的鳥叫聲,李司南心中一震,暗道一聲,“糟了!”。
果然,又見一群黑衣人從天而降,鐵鎖橫飛,李司南雖費力阻擋,但最終還是沒能阻擋住鐵爪勾住馬車四角。
隻聽嘭地一聲,車廂壁應聲而碎,李司南神色巨變,嘶吼出聲,“公主!”。
李司南右腳猛地一踏地面,騰地一下拔地而起,還未于車前的禦馬座前站穩身子,便覺眼前白影一閃,一擡頭,便見兩道白影騰空而起。
“公主!”
另一廂,沿着筆直河畔哒哒前行的一輛并不華麗的馬車之上,“公主,您吃些東西吧”。
蕭璃玥目光不離手中書卷,恍若未聞。
若蘭有些無奈,複又倒了一杯水遞過去,“公主,喝口水吧”。
這回蕭璃玥接了水,也放到唇邊抿了一口,但還是未從書中分半刻神。
“公主,您都看了快三個時辰了,大夫說您應該多休息,您這樣病怎麼能好呢……”
若蘭這一開口便又開始碎碎念個不停起來,終于,蕭璃玥将目光從書中挪開了,看了她一眼,若蘭忙閉嘴不再言。
蕭璃玥瞧她一副似委屈又似害怕的模樣,終是擱下了手裡的書冊。
若蘭随即便眉開眼笑起來,蕭璃玥正低眉飲茶,突然冷冷淡淡地來了一句,“下回再這般啰嗦,定不輕饒”。
“……”
看着公主開始喝茶吃點心了,若蘭便又開始沒話找話了,“也不知李将軍那邊怎麼樣了,他能否應付得過來”。
蕭璃玥噓她一眼,“你在擔心他?”。
若蘭一下便紅了臉,“哪有!公主您别取笑奴婢了”。
蕭璃玥卻似恍若未聞,“放心,他若應付不了,回去便該告老還鄉了”。
“……”,若蘭實是說不過,便隻得轉了話題道,“也不知還有多久可至黎城”。
兩日前,蕭璃玥接到鲲國洪都城淩風流逃了的消息後,便突然命明三與唐七假扮自己與若蘭,由李司南護送繼續按照原定路線回熙國,而她自己則由秦一他們護送走小道回去。
雖說秦一他們幾個的武功皆是個頂個的高,但畢竟他們隻有五人,正所謂雙拳難敵四手,若是突然出現了一批殺手,若蘭真是擔心。
隻有盡快趕至黎城,屆時讓黎城郡守調動兵馬護送,方最為穩妥。
相比于若蘭的坐立難安,蕭璃玥卻顯得格外的鎮定,手中握着茶杯,挑簾看着窗外,淡淡道,“不必擔心,該來的,躲不掉”。
“……”,若蘭一張小臉頓時就揪到了一塊去,“公主不是讓明三冒充您将那些人引走了嗎?難道他們還會在這條道上設埋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