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奶奶說的是正理,婢子這就禀明了老太太和太太。”紫煙扶着鄭氏躺好,做出一副憂心的樣子這才出了門。
而後的事情果如紫煙所料,王氏滿腹怨言,三姑娘母女倒是悄悄表了謝意,賈敏倒是無所謂,她跟前有先生,有嬷嬷,理論上是沒有任何問題了,正好該實踐實踐了。
隻是苦了夏恒,他一人吃飽全家不餓的裁縫鋪子還用管嗎?不過顯然夏恒想多了,首先史氏就不可能讓夏恒真正接觸管家的精髓,其次是三姑娘因着出嫁,賈代善也特地吩咐了好好學,賈敏就更不用說了,必是挑大梁。
于是分到夏恒手中的就是王氏手中的一部分,衣料那部分是别想了,畢竟王氏有正當理由,說夏恒分不清楚布料的好壞,隻跟着看看就行。
最後夏恒就開啟了管理花匠的日常,得到這個差事的夏恒那真是一頭黑線,他從來就不是個高雅的人,養個仙人掌都養死了還能指望他認得幾種,有些花的名字他都沒怎麼聽過。
倒是鄭氏挺滿意的,侍弄花草是個不分男女的雅好,為此她專門從十二護衛中選了個好花草的借給夏恒,至于老太太和太太打擂台似的賜的嬷嬷,鄭氏表示無能為力,女紅什麼的,萬一将來出嫁也用得着不是。
夏恒也痛苦呀,女紅啥的,現代的裁縫還有幾個人繡花,各種布料任君挑選,想什麼花紋就有什麼花紋。你說那些純手工訂制,不好意思,縫縫補補還好,真要有繡娘的手藝,他說不定早就是大師呀什麼家了。
“五姑娘,不好了,不好了,姑娘不服花草毀容了了。” 百靈是落秋院裡的小丫頭,因為處理了一批人才被提了上來,因為年齡小其他人也沒拘着她,因此十來歲的小丫頭就覺得自己掉在了蜜罐了,自告奮勇到各處聽牆角。
夏恒看到百靈慌張的樣子,立刻浮現出不詳的預感。百靈平時愛聽牆角說八卦,那也是分得清楚内外的,如今分明是害怕了。
要說管花匠其實也不是那麼簡單了,各房愛什麼花草,對哪些花草不服,什麼時候該換新鮮的了,都不是簡單的,他将将管了十天就出事了,也是心累。
說沒有陰謀他都不相信,府裡的主子們恐怕也不相信,畢竟賈敏也在府裡生活了十來年了,哪些東西服,哪些東西不服,都是心知肚明的了,可偏偏花草不服了。
不管最後查出是無意還是故意,他都得擔個失察的罪名,再把這管家不利的名聲一套,若他真是個姑娘,前途真是一片黯淡,再次慶幸他是個男的。
“慢點說,是什麼花,誰負責的?”夏恒回憶了下府裡的花草,也沒添什麼新花草呀!
“五姑娘,别聽百靈瞎說。”緊跟着跑進來的是白鹭,看見百靈不穩重的樣子就一根手指頭戳了上去,然後才恭敬的回禀道:“婢子打聽了,是一種精油,叫什麼薰衣草。”
“薰衣草是什麼草?”百靈嘴快的問道。
“薰衣草不是草,是一種花。”夏恒順口答道,然後才陷入思考,話說國史上薰衣草這個時候就有人種了,不對,剛才白鹭說的是精油,嗯,這個就好說了,舶來品嘛。
“說是皇商薛家送來的。”白鹭一臉的幸災樂禍,“這下二奶奶可慘了。”她是大奶奶借給五姑娘的,因此對王氏的敵意比落秋院任何人都深。
“咳咳,收一收,收一收。”夏恒看着恍然大悟的百靈和白鹭一個表情,有點無奈,說實在的,他和王氏也沒什麼深仇大恨,可是沒辦法,他現在和鄭氏一個戰線,天然敵對。
百靈和白鹭聞言吐了吐舌頭,白鹭負責花草,自然知道哪些花對人體有害,不能擺在室内,哪些花不能種在一起,薰衣草她也是聽過的,薰衣草精油也是聽過沒見過,萬沒料到還有人會因為這個毀容。
“那五姑娘是不是準備下,好去看看姑娘。”白鹭除了負責花草,還負責提醒夏恒行事,畢竟女先生不是那麼好找的,倒是她家大少爺已經開始上課了。
而那兩個嬷嬷就别提了,都是負責女紅的,見天提醒夏恒繡這個送老太太表孝心,繡那個送太太表孝心,要不是夏恒發狠整治了兩個人,現在還被拘在房裡繡花呢。真繡出個神來,他敢保證兩座大山絕對會三天兩頭的讓他表孝心。
夏恒猶豫了一下,他可是翻看過女四書的人,隻能感歎一句女人何苦為難女人,所以他是不太想和府裡的女子多做接觸,親兄妹都要避嫌的時代,他一點都不想挑戰這個規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