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恒在榮禧堂裝聾作啞直至鬥嘴結束,都沒有等來傳說中的三姑娘母女和賈敏,更别說賈赦兄弟兩個了。賈赦賈政還好開脫一句,外出應酬無人通報,隻是前面三個人就有意思了。
往小了說這是後宅之事,可後宅之人都沒到齊也沒人覺得奇怪,三姑娘母女還可以說忙着整理嫁妝,可是賈敏,夏恒說不準是個什麼性子,畢竟原主和賈敏連面都沒見過幾面。
可能然曹公以敏字稱之,應該不會對這件事置之不理,怎麼會連人影都看不到,而且也沒派個人問一聲。
“你在想什麼?”鄭氏帶着夏恒出了榮禧堂後,看到來時跪了一地的人已經消失,眉頭微蹙便放在了一邊,罷了,是發賣了還是滅口了她都不想管了,隻知道在這府裡靠自己就行了。
“賈敏怎麼沒來?”夏恒順口回了一句,然後就看到沉了臉的鄭氏,立刻反應過來,讪笑道:“不是,是姐姐怎麼沒來。”
“姮兒,嫂子知道你心裡憋屈,但是男子漢大丈夫的,和姑娘家争長短可不好。”鄭氏并不覺得夏恒心存怨恨是件奇怪的事,隻是長幼有序。
他一個大男人和小姑娘争啥,叫賈敏也是因為在他眼中這确實是個小妹妹,隻能無奈道歉:“對不住了大嫂,我以後一定改。”
鄭氏聽到夏恒幹脆利落的道歉,也沒再抓着不放,而是歎了口氣,“罷了,好好跟着先生學吧,至于敏妹妹為何沒來,不過是女兒家的事而已。”
夏恒默了一下,話說大嫂,您還記得剛說我個是個男子漢大丈夫吧,女兒家的事就這麼說出來真的好嗎?
“啊哈哈,大嫂,我再去休息休息吧,畢竟是在水裡泡了段時間。”夏恒打了個哈哈,故作難受的在太陽穴上按了按。
“那一會嫂子讓人給你送姜湯。”鄭氏看着夏恒落荒而逃的背影,忍俊不禁的看夏恒走得更快了。
“五姑娘倒是心大。”在此之前整個榮國府對夏恒都沒印象,因此紫煙才會驚奇夏恒的性子,在她看來不受重視的庶子庶女總是有種陰郁之感,這個五姑娘卻完全沒有。
“他這樣就很好。”鄭氏作為嫡妻正室,天然的就同妾侍通房處在對立面,因此府裡不提她也不會去特意照拂夏恒,不過按份例走而已。
如今這個形式,不管太婆婆和婆婆怎麼相争,她視而不見也就是了。可丈夫賈赦顯然也成了兩個婆婆相争的籌碼,而她從現在到出月子這麼長時間,後院也不知道會添幾個人,所以有個助力也是好的。
就當是做投資了吧,原先想着一個姑娘一副嫁妝也就成了,聯姻的助力也是給榮國府而不是給她鄭氏。可換成男子就不一樣了,不管是做官還是行商,對她母子而言都是助力。
何況她自問還有幾分看人的能耐,依着夏恒的表現起碼是個耿直的人,要不然也不能啥話都敢說,雖然是先生沒怎麼教導,但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敢在這府裡說實話就不是件容易的事。
“傻乎乎的好什麼呀,要不是這一出誰能想起來府裡還有個五姑娘。”紫煙歎了口氣,“婢子記得五姑娘和姑娘隻差了十來天,日子卻是天壤之别。”
“也正是因為這樣,五姑娘才能活到現在。”鄭氏想到夏恒從小姑子變成小叔子,也是無奈。賈敏作為嫡女,未來是不愁了,但一個假庶女真庶子,不管是嫁是娶,在史氏看來都是一根刺。
“那五姑娘這樣不會是裝出來的吧?”紫煙說着反倒擔心起來了,萬一起了壞心怎麼辦?
“那倒不是,五姑娘是個淳善的。”鄭氏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思考了一會便吩咐道:“紫煙,一會你去禀告太太,就說我身子愈重,管家是不成了,三姑娘和敏姑娘以及五姑娘也該學起來了。”
“二奶奶可要受些委屈了。”紫煙偷偷一笑,這府裡除了幾個主子,誰不知道二奶奶和敏姑娘不對付,雖說賈家也是武功起家,但是卻沒女子無才便是德的想法,畢竟老太太都識文斷字。
賈敏更是文采風流,同王氏自然沒有話語,據說在知道太太給她二哥定了王氏後還抱過不平,畢竟賈政是個好讀書的,娶個大字不識一筐的妻子,要相對無言過終生嗎?
不過紫煙可不是在替王氏說話,不過管了個采買衣料的活計,就敢說她家少爺正長身體,衣服不必要做太多。她呸,你家二少爺不也長身體,做那麼換洗的幹嘛!
“有什麼可委屈的,珠兒正是需要娘親的時候,合該母子親香。”鄭氏和賈敏的關系不好不壞,畢竟中間隔着史氏,賈敏不可能越過史氏和自己交好,面子過得去便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