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白尋轉念一想，算了，仙子罵就罵了，反正仙子脾氣不好，喜歡罵人也沒什麼。

于是白尋對着白紙上的“蠢貨”二字，非常誠懇地點了點頭，道：“仙子說得是。”

顔秋池：“……”

顔秋池：“蠢貨。你再仔細看看這張紙呢。”

白尋盯着紙上漆黑頑固的“蠢貨”二字，不解道：“不就是這兩個字嗎……诶！”

少女的眼瞳頓時瞪大了。

“你寫的字，為什麼沒有消失？”

顔秋池收回紙，表情嫌棄：“你猜你寫的字為什麼會消失？”

她說完頓了頓，随後大概覺得白尋回答不出什麼，又接着說道：“鏡湖蓮燈有湖靈願力的加持，湖靈是天道的寵物，她的願力加持，是有真實效力的。”

“能夠助你心想事成的紙，不是什麼人都能寫的。在紙上寫下願望，就要付出足夠和湖靈交換的代價。許下的願望越大，湖靈索取的代價也越多。”

“而你，”顔秋池看了眼白尋，不知為何唇角一勾：“你一介凡俗，不足以和湖靈成立契約，所以寫下的都會消失。”

“湖靈壓根不想搭理你。”

白尋聽得一愣一愣的。顔秋池說話毫不客氣，但她也不惱，隻是好奇問道：“我不能寫，那，仙子你總可以寫吧？”

她說話時，望着顔秋池眼神亮晶晶的，似乎極想要顔秋池展示一番。

面對這樣的目光，顔秋池斂目，抿了抿唇，略有些不自然地說道：“你想我寫什麼？”

白尋：“嗯……”

這是個好問題，她要想想。

少女沉吟時，美人神色莫測，又開口道：“不會又是什麼‘想要和閣主天天在一起’、‘想要親一下閣主’、‘閣主喜歡我’之類亂七八糟的？”

白尋：“……………………”

白尋想遁地。

顔秋池什麼時候看見她寫的東西的！！

她、她根本就是亂寫的。

她還沒羞赧完，顔秋池的聲音就已經響起：“低級。”

白尋低頭，心裡默默贊許。

很準确的評價。她的腦子裡怎麼會就隻剩這些了。

緊接着，顔秋池又道：“這種願望，不需要和湖靈許。”

“和我許，就夠了。”美人語聲清冷，睫羽卷曲俏麗如蝶翅。

“嗯、嗯。”白尋呆呆的應承。

顔秋池低眸，定定瞧着白尋的臉，又問：“除了這些，還有什麼願望？”

白尋試探道：“……想要每天都吃到若娆做的飯？”

美人的臉頓時黑了：“不許提這個。”

白尋不明白顔秋池為什麼不給許這個，但是既然都這麼說了，白尋也不強求。她思來想去，覺得自己已經沒有什麼願望好許。

正此時，她又想起那個自己最初寫在紙上的願望。

于是她下意識說出口：“希望仙子平平安安，健康開心。”

顔秋池忽而默然。

她問：“為我許的？”

白尋點頭。

顔秋池又問：“就這個？”

白尋又點點頭。

亭中忽而寂靜無言，沒有人再說話。白尋隻是睜着一雙亮晶晶的眼看着顔秋池，眸裡滿是她的影子。

許久，顔秋池才說：“我的願望，你來寫。”

白尋一怔：“我不是寫不了嗎？”

顔秋池道：“我抓着你的手寫，湖靈會和我契約。”

“……好。”

亭中微風習習，美人站在少女身後，一手執着她手，垂眸一筆筆寫下“希望消春仙子健康開心”。

這也是白尋第一天知道顔秋池的道号。

消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