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務室内黑霧彌漫,牆壁像是遭受到了什麼爆炸一般崩裂,病床的鐵架散落一地,豎起紮穿樓層的鐵架邊緣處像是被什麼東西斜截削斷一般極其鋒利,在樓梯口出的一根鐵架上,還沾着鮮紅的新鮮血迹。
霍祁厭站在二樓拐角向下的樓梯處,周身黑霧張牙舞爪朝着面前那層看不見的屏障而去,他的臉上面無表情,看不出什麼情緒,隻能用不斷撞擊屏障的黑霧來窺探出那麼幾分怒氣。
樓下,江诩側腰滴着血斜倚在唯一的辦公桌上喘息,他依然牢牢抱着棠漁,唇角勾着肆意的笑意,完全看不出他的衣服已經被血浸透,此時正經曆着難以言喻的痛楚。
他略帶挑釁的眉眼直直望向對面二樓的方向,和已經處于暴怒邊緣的厲鬼遙遙對視,然後,在他陰鸷的眼神中,用下巴搭在棠漁的肩膀處,勾着唇來回蹭了蹭。
我的。
他無聲說着,絲毫沒有将霍祁厭那仿佛看死人一般的目光放在眼裡。
棠漁高度緊張的心緒還沒有平複下來,他緊緊摟着江诩的脖頸,好像他能做的也隻有這個,抱緊了江诩不讓自己掉下來,才不會拖他的後腿,所以即使江诩已經停下來了,他也沒有松手,直到江诩蹭了蹭他的肩膀,才将他從繃緊的狀态中拉出來一些。
“……江诩?你,你受傷了嗎?”
他似乎是聽見了在追逃中從江诩口中發出的悶哼聲,可随即江诩在他耳畔落下的笑又讓他不确定起來,他不敢問,怕讓江诩分心。
“啊,好像是吧。”
江诩的語氣漫不經心的,似乎是并不在意。
棠漁一聽便急了,想要從他身上下來,“你哪裡受傷了?嚴重嗎?”
江诩皺了一下眉,毫不客氣地拍了一下他的屁股,“不許動。”
棠漁的身體僵了一下,老老實實趴在他身上不動了,隻是小聲嘟囔道:“這都什麼時候了,還打我屁股。”
江诩耳力極好,将這句話聽了個分毫不差,他笑着又拍了拍,惡劣道:“什麼時候都不影響我打你屁股,不想讓小屁股挨打就乖乖趴着别亂動,咱們倆還沒從那東西的追殺下逃出去呢。”
一說這個,棠漁又緊張起來,雙臂不自覺收緊一些,人也往江诩懷中縮了縮,又問道:“那你的傷嚴重嗎?”
他不知道江诩說的那東西是什麼,但是他覺得大概是霍祁厭,雖然不知道之前言巫為什麼說霍祁厭不會傷害他可是現在霍祁厭又在追殺他們,但是他也隐隐明白在這裡鬼怪的思維不能用人的思維來判斷,可能昨天晚上或者今天上午的時候霍祁厭确實不會傷害他,但是現在又沒準了。
言巫也不知道去哪裡了,棠漁喊了他好幾聲都沒有反應,昨天進入遊戲時他沒有看是幾點,那所謂的24小時安全期也不知道過沒過,更嚴重的是,遊戲完全沒有安全期的倒計時提示。
江诩已經受傷了,接下來他會更加難熬,如果還抱着他隻會行動處處受限,甚至,會死在這裡。
他不能讓江诩落到這樣的境地,明明江诩這麼厲害,如果不是為了他,完全能夠自己逃出去。
棠漁抿了下唇,又開口道:“其實我可以自己跑的,你受傷了,抱着我更是拖呃——”
少年的話音戛然而止,從那水汪汪的眼睛中可以看出錯愕與不解,脖頸再一次被男人叼住了,還懲罰般的咬了好幾口,沒有之前那一口疼,但是磨人,讓那嫣紅的唇瓣不自覺洩露出好聽的聲音。
“傷再重也有抱你逃命的力氣,”江诩的聲音危險,警告般的道:“再說這種話,等安全了我第一件事就是扒了你的褲子把你小屁股打開花!”
雖然男人的話依然沒個正形,可是棠漁卻知道江诩這是想保護他,他抿了下唇,沒有再說話,隻乖巧的摟着江诩的脖頸伏在了他的肩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