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兩次,這運氣沒誰了!
狼尾顯然也十分震驚。
可能是看她扭了差不多一百八十度的身體,也可能是後背上可怖的傷口。
反正她看狼尾眼睛都瞪圓了,她還是第一次見有人能一瞬間把眼睛瞪那麼圓,挺神奇。
“你這……怎麼弄的?”狼尾停在女廁門口,兩手比劃出一條直線,“……這麼一大塊?”
何野感覺用這姿勢講話十分丢人,于是放下衣服說:“摔了一跤。”
“……你這一跤挺猛啊。”狼尾走到她身邊,“我幫你?”
她下意識回絕:“不用。”
和狼尾沒說完的話同時響起:“……這大熱天的,清理不好會發炎吧?”
何野不想麻煩别人,但她有自知之明。
她不可能真扭成一百八十度,完成清理外加擦藥的重任,光一滴都讓她疼得牙酸,這麼長一條,就算消毒水一股腦倒上去,也夠她喝一壺。
而且發炎就要去醫院,去了醫院就要付多餘又昂貴的醫藥費。
何野沉默片刻,一秒鐘衡權利弊,把消毒水遞過去,主動撩起衣擺,“……謝了。”
狼尾接過消毒水,無語道:“這麼勇,直接倒?”
何野遞給她棉簽和紙巾。
狼尾舉着消毒水,不知道該從哪下手。
傷口像是劃出來的,還挺深,往外翻的肉和糊的到處都是的血顯得十分可怖。
狼尾抽出一張紙,沾點水,擦拭着後背,“你這都沒擦幹淨……你摔竹堆去了?怎麼還有倒刺呢。”
冰涼的陌生觸感讓何野打了個顫,她僵直了骨頭。
狼尾幫她處理完,将酒精染濕紙,一點點擦拭傷口。
何野頓時感覺後背又痛又麻,下意識一躲。
狼尾好笑地瞧着她,“上不上藥了?上藥老實點。”
“操。”何野沒忍住罵了一句,很憋屈地說,“快點兒。”
狼尾再次擦着傷口,動作更加輕了,嘴上卻道:“快點疼死你。”
磨磨蹭蹭擦完藥,裹上紗布,繞了足足二十多圈才纏好。
狼尾在腰側細細打了個結。
何野松了口氣,這種依靠别人的感覺太陌生,讓她既沒安全感又丢人。
她收起沒用完的藥水說:“謝了。”
“沒事。”狼尾頓了頓,手指虛空點了點,“你這衣服……不換麼?”
狼尾指的是她身上被劃破的衣服,背後有個比手掌還大的破口,深色的衣服看不清血的痕迹。
何野看着她,意思不言于表:“等會兒換。”
狼尾洗完手,甩着水往廁所走,“那行,你換吧。”
何野也進了一個隔間,脫下身上那件,套上幹淨的。
她在丢掉和拿回去洗洗當抹布之間猶豫了下,還是選擇扔掉。
出來時狼尾不在,不知道是還沒出來還是已經走了。
何野把藥品放進儲物櫃,又進了超市。
她在賣牙刷的專區挑了盒六支的牙刷,六支十五塊,最便宜的一款。
于此同時,她想起了穿着黃色小馬甲的狼尾。
狼尾看樣子跟她差不多大,按年齡算應該還在上學,卻穿着超市服務員的小馬甲。
是趁着國慶節打工還是已經工作了?
思考無果,何野不打算想了,畢竟不是每個人都跟她家一樣重男輕女。
她挑挑練練買了些洗漱用品和吃食,一下花光了好幾天的飯錢。
何野肉疼地掃了碼。
結完賬,她坐車去了學校——平遙附中。
附中不大,占地隻有一中的四分之一,牆面很舊,操場的籃球框沒有球網,圍在場外的圍網随處可見大大小小的補丁,唯一的優點大概就是空氣好,不論校裡校外都是樹。
她給新班主任打了個電話,在校門口等。
到附中念書是宋芬芳聯系的,拖了不知道多少有用沒用的人脈,送了不知道多少箱牛奶,可能還被何建國不知道罵了多少句話,外加曾經全市第一的中考成績才勉強進來。
想當初成績一出來,全市的學校搶着要她。
世事變遷,如今倒貼還要看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