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尾倒退一步,挑了挑眉。
殺的不屑寫在臉上:“喲,你想怎樣啊?”
何野從沒這麼操蛋過。
這幾天遇見的傻逼,她都記不清了。
胸膛壓抑一團熊熊烈火,越燃越旺,将她也一并燒起來。
何野眼裡冰冷至極,甚至有點陰森:“要麼道歉,”
她扳了扳手指,咔咔作響。
“要麼打的你叫大爺。”
婉轉的鳥叫貫穿在耳畔,營造出詭異的氛圍。
殺先是一愣,随即嘲笑着:“就你還打架?是扇巴掌啊還是扯頭發?哈哈哈,一個女生說什麼大話――”
話沒說完,殺迎面揮來一個拳頭,攜着淩厲的風,在眼前驟然放大。
殺孔瞳驟縮,下意識偏身想躲過去,卻慢了一步,正捶中臉頰。
他因為慣性倒退一步,臉上火辣辣的。
“你再說一遍,”何野一甩頭發,露出右耳垂上的消炎棒,“女生該有什麼樣子?”
殺沖上來抓住何野的衣領,兩人差了整整一個頭,殺臉上的惱羞成怒被她看得一清二楚。
“老子說錯了?你們女生除了生孩子,有什麼用!”
身後的馬特面面相觑,似乎在猶豫上不上。
“用你大爺!”
何野握住殺的手腕,使巧勁反手一擰,殺“嗷”一聲彎腰屈膝,臉頓時紅成豬肝色。
何野一腳踢在殺的膝蓋上,殺的手還被她擰着,腰扭成秧苗慘叫着單膝跪下。
狼尾啧啧兩聲,不忍直視。
何野捏着殺的四根手指頭,再次使勁下壓,咬牙切齒地說:“——你有種再說一遍。”
溫熱的液體從殺的鼻腔中流出,殺來不及擦血——何野手肘再次下落,他連忙将頭後昂。
接着,極速下落的小臂被另一隻手制止。
那隻手白皙細膩,小臂微微凸起的肌肉卻很有力量感,接住她的手肘也絲毫不費力。
“喂,一下就算了,再嚴重就要進局子了。”狼尾神情帶點玩味,指着一旁的行李箱說,“你應該還上學吧?這種事傳到學校可不好。”
何野冷靜下來,男生滿臉是血,目光驚恐,她站起來,惡心極了。
小縣城打架都算江湖事,不能報警,尤其是他們這種青少年,報警就是跌面子。
江湖事江湖算,但進醫院性質就不一樣了。
萬一還訛她醫藥費……
何野松開手,殺倒在地上嗷嗷叫。
雖然是狼尾提醒她,不過這女生才是罪魁禍首。
不僅臉皮厚,還是事兒精。
她冷漠地看着狼尾:“關你屁事?”
狼尾一臉理所當然:“當然關我事啊,你進局子扯上馬浩,馬浩肯定要牽扯上我,我可是三好學生,全校可都指望着我呢。”
就這還三好學生?
何野在桌子拍下一張20元,拉着行李箱走了。
馬特不知道出于什麼原因,一直在旁邊看戲,并沒來追她,隻是把殺扶起來。
何野呼出口氣,被湯汁染濕的褲子時不時貼一下小腿,粘嗒嗒的觸感十分難受。
她現在就想換條幹淨褲子,别的什麼都不想幹。
隻是有人不這麼想。
何野忍無可忍地回頭:“你很閑嗎?”
狼尾十分綿長地歎口氣,帶着慚愧:“我真不知道馬浩那樣都能摔,雖然是他弄髒了你的褲子,不過我也有點責任,我覺得好愧疚,愧疚會使我睡不着覺……要不你把微信給我?我給你轉褲子錢?”
何野盯着她,面無表情:“你是錢多,還是找虐?”
“什麼找不找虐的,是愧疚,愧疚你懂嗎?”狼尾晃了晃手機,屏幕上是個轉賬30的記錄,“就像剛剛你們弄破的桌子還是我墊的錢呢,愧疚讓我這麼善良……”
“你沒事吧?桌子我弄的?”何野不耐煩地眯起眼,“錢多就捐了,說不定哪天真能評上個三好學生。”
“還有,别跟着我行不行?我們第一次見面吧?”她咬着牙,看到終于出現在女孩子臉上的一絲尴尬,心中升騰起暢快。
“我,跟你,我們倆,”她指了指自己,又指狼尾,一字一頓,“很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