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一的春天永遠伴随着櫻花。充滿日式風格的大門兩側種滿了櫻花樹,其盛開的壯景一直延續到了遠月學園高等部的開學典禮現場。
男生是以藍色為底色的西式校服,女生則是黑黃色格子裙。一眼望過去竟然是充斥了人生百态。上學年成績好的似乎對今年的好開局有個底,而成績差的則是擔心會不會被學校勸退。
畢竟在遠月學園,成績不合格退學是一件及其自然的事情。
春天,也算是衆多學生心中窮途末路的季節。
乾十字文在後台聽着薙切仙左衛門的講話,忍不住打起了瞌睡。并不是他覺得這位遠月總帥說話太過于啰嗦或者無聊,實話實話,對方講的内容很容易讓人熱血沸騰。
什麼“恭喜你們升入高中部,接下來你們要面對的就不再是技巧和知識了,而是作為廚師生存下去的氣魄。”
什麼“你們當中99%的人……是為了磨煉另外1%的人而生的棄子。”然後總結一句“你們當中任何一個人都可能成為那最後的1%。好好鑽研吧。”
頗有點先抑後揚的話術标準。
但這一切對于乾十字文來說,無疑是廢話一堆。
現在的他,很想睡覺。
可能是因為昨天晚上賭氣用豌豆做了一系列的料理實驗,也可能是因為後半夜實在是亢奮,用豌豆做了三四種創新菜的雛形。
至于為什麼沒有在路上睡着?可能是因為姐姐乾日向子早上那道咖啡蛋糕中攜帶的咖啡因讓人亢奮吧。
乾十字文打了一個哈欠,靠在椅背上小憩。
“最後,向大家介紹今天開始來此插班就讀的一名學生。”講台上傳來說話的聲音,“同學……哎?那個人在哪裡?”
講台下傳來竊竊私語。
紀之國甯甯放下手中的書籍,看了一眼慌亂的主持人,沒有出聲。
睿山枝津也推了推眼鏡,若有所思地嘀咕道:“真是糟糕的處理。”
一色慧倒是沒有什麼想法,隻是蠢蠢欲動想要在春光爛漫的時候,用身體感受溫煦的春風,再研究一下最新的料理。
“哎,不會吧不會吧。”倒是知曉這次插班生是何人的小林龍膽笑嘻嘻地自言自語,“司,你說那個家夥不會一氣之下就不來了吧。”
司瑛士也不知道怎麼說才好,隻是長歎一口氣,面上無奈至極。
遠月學院作為全日本頂尖的料理學院,絕大多數人都是從小就認識和學習廚藝,其中不缺乏各大财閥的子女和頂尖天才。而針對學生的特質,學園所制定的内容自然也不單單是廚師的烹饪技巧。
例如,在初中部的三年中,除了學習料理的基礎技能、加深對食材的理解之外,還會學習其他的理論知識,例如烹饪理論、營養學、公共衛生學、栽培概論、經營學等等。
乾十字文确實擁有着超越遠月絕大多數學生的基本功和料理天賦。但是目前的他隻能說是一個合格的廚師,而絕對不會是一個合格的餐廳經營者。
“同學,同學。”乾十字文昏昏欲睡中被人搖晃醒。
“同學,該輪到你上去講話了。”
有點想要睡覺。
算了,随便說一下吧。
乾十字文打了一個哈欠,抓起自己的登山包,走上講台。他的面容本就有些兇相,此刻沒有睡飽,目光中充斥着挑剔和不滿。
而台下,則是烏壓壓地一群人。
“喂。”乾十字文沖着話筒喊了一下,發現能出聲。而一旁的主持人同學早就手腳慌亂,示意對方速戰速決。
速戰速決嗎?
好吧。
乾十字文指着自己,說道:“乾十字文,請多多關照。”
随後,他将背包背在身上,快步離開。
找個地方再睡一會兒吧。乾十字文眼角泛着困淚,他忍不住伸個懶腰讓自己稍微有點精神。
樹上、草地,整個遠月學園能睡覺的地方多了去了。
乾十字文有時候不太理解,為什麼這所學園這大?這麼大是拿來做什麼的?難道是要和家裡一樣開辟菜園子嗎?想到家裡被姐姐乾日向子拿來種菜的幾個花圃,乾十字文忽然語噎。
不過菜地可以理解,隻是那些現代建築混搭日式傳統寺廟風格,還有荷蘭風車磨坊造型的房子又是什麼東西?隻能說學校真的很有錢,每一棟建築都有各自的風格吧。
沒有去上課,乾十字文帶着自己的背包躲在樹上睡了一覺。
等到快晚上的時候,他才被風吹得發冷,從樹上囫囵滾下來。“讓我看看,極星寮。嗯?聽名字就像是插班生的專用宿舍。”乾十字文嘀咕道,抖了一下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