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時蔚氣笑了。
無論是在任何場合,宋大教授都能被稱得上一聲年輕有為,結果現在到了這小孩嘴裡,就變成老男人了。
偏偏對方還一點都沒有當着别人面說壞話的自覺,蹙着眉頭,含糊不清的嘟囔着,“舌頭,疼。”
宋時蔚不太想理喝醉的人,拉着對方的手腕打算繼續往前走。
然而白榆卻不配合了,站在原地就是不動。
宋時蔚無奈的轉過身。
這小孩還是和前兩次見到的時候一樣,冷着張臉,但這次卻莫名的看起來……很乖。
宋時蔚為自己天馬行空的想法,輕笑了一聲。
“疼。”白榆喃喃,吐出一點舌頭尖尖,垂下眼眸仔細去觀察着自己的舌尖。
這樣近的距離,宋時蔚看的很清楚。
白榆和絕大多數低血糖患者一樣,唇色比正常人要淺一些。
唇瓣上的舌尖忽然向上卷了一點。
宋時蔚:“你在做什麼。”
白榆沒理他,繼續看自己的舌頭。
疼。
白榆莫名有點委屈。
宋時蔚垂眸看着對方。
可能是喝了酒的原因,眼前這人身上泛着薄紅,漂亮的眼眸上也多了層水光。
看了一會,對方像是注意到他的視線了,不耐煩的往上挑了一眼,殷紅的眼尾帶着幾分銳氣掃了過來。
空氣仿佛凝結了幾秒。
宋時蔚捏住對方的下巴後側,稍微用了點力,低沉的聲音在走道中響起,“别鬧了。”
白榆被捏的把舌頭縮了回去。
微涼的指尖觸在他的下颚,白榆看着那張逼近在他眼前的俊美面孔,恍神了一瞬。
他們離的太近了,仿佛隻要在稍微動一下就能親到對方。
宋時蔚維持着這個動作,好幾秒後,才把手放下,重新拉着對方的手腕,“走吧。”
* * *
宋時蔚牽着身後的小醉鬼,“你好,這位客人喝醉了,你能幫我查一下,他是那個包房的嗎?“
“啊。”被叫住的服務生愣了一下,看着兩人臉紅了起來,“好,好的。”
“謝謝。”宋時蔚扶着白榆坐在了旁邊的沙發上。
想道對方說自己舌頭疼的事,宋時蔚轉身向旁邊的服務生問道,“有牛奶嗎,要溫的。”
“有的。”服務生連忙點頭,拿了一杯溫牛奶過來。
“給。”宋時蔚把杯子遞給白榆。
喝醉了的白榆非常乖的用雙手接過杯子,舉起來喝了一口,又把杯子放下,蹙起眉,甕聲甕氣的說道:“難聞。”
“嗯。”宋時蔚平淡的把白榆手裡的牛奶杯抽走,放到旁邊的桌子上,“喝酸奶嗎。”
白榆木着張臉坐在沙發上沒說話。
宋時蔚:“麻煩在拿瓶酸奶過來,要常溫的。”
“哦,好,好的。”服務生的臉更紅了。
過了一會,服務生小跑着過來,“先生,您的酸奶。”
“謝謝。”宋時蔚把瓶裝酸奶的吸管插上去,遞給白榆。
白榆拿着酸奶,咬着吸管放在嘴邊小口小口的吸着。
宋時蔚自己把那杯剩下的牛奶喝了。
服務生:“先生,我們剛查過了,這位是1042的客人,已經去派人去通知他的朋友了,請您稍等一會。”
宋時蔚把牛奶杯子放下,“謝謝。”
* * *
謝昀澈現在簡直一個頭兩個大。
他也不知道那兩個人,是怎麼把度數那麼高的果酒一點違和感都沒有的當成果汁喝的。
還把自己喝醉了!
薛楠喝醉後,徹底爆發出了他猿猴的天性,哭天喊地,上竄下跳的。
要是就他一個人還好,偏偏房間裡還有一個五歲大的小孩。
白榆出去上個廁所,又上了快二十分鐘還沒回來。
謝昀澈頭疼的揉了揉太陽穴。
早知道他就不應該讓白榆一個人出去。
還好有好心人通知餐廳的服務生了。
橫跨了大半個餐廳,謝昀澈終于又看到了那頭熟悉的白毛,心裡松了口氣。
謝昀澈向坐在白榆旁邊的宋時蔚道謝,“我是他的朋友。剛才真是謝謝你了。”
“沒事。”宋時蔚從沙發上站起來。
謝昀澈忍不住往宋時蔚身上多停了幾眼。
酒吧裡最不缺的就是俊男靓女,但像對方這樣的他還真沒見過幾個。
好看的很有韻味。
謝昀澈俯下身,“白榆,能自己走嗎,要回去了。”
白榆的眼皮聳拉着,一副半睡不睡的樣子,聽到有人叫他後,艱難的擡起眼皮,看見眼前熟悉的面孔,口齒不清的叫道:“謝昀澈”
“嗯。”謝昀澈見白榆實在是醉的厲害,伸出手準備扶他起來。
白榆沒要他扶,自己撐着沙發站起來了。
白榆剛起身,腦子就暈的厲害,差點摔下去。
“能自己走嗎?”謝昀澈皺了皺眉,“我要了醒酒湯,一會喝完了,我就送你和安安回家。”
白榆難受的捂着自己的腦袋,嘴硬道:“我沒喝酒。”
謝昀澈深吸一口氣,告訴自己不要和酒鬼計較,“行,你沒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