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大華沒殺過人,但身上的确有案底,跟着他鬼混的那幫小弟,平日裡也都是派出所的常客。
這種條件下,民警很難不偏向于,眼前這個‘弱小’,‘無助’,‘可憐’的年輕人。
在加上公園裡,上到八十歲的大媽大爺,下到八歲的小朋友,清一色的指認是張大華動手打的人。
于是白榆在自己都不知情的情況下,非常順利的成為了無辜的受害者。
白榆用力眨了眨眼睛。
就挺突然的。
白榆交代完事情走的時候,張大華正在另一間屋子裡接受人民警察親切的教育。
“我都說了,我沒打到他!”張大華表情猙獰,一腳用力的踹在桌子上,把面前的鐵桌子踹的不停顫動,“你他媽的怎麼就聽不懂人話呢?”
坐在他面前的女警察,顯然也不是什麼軟和性子的,見他不配合,直接站了起來,把文件拍到他面前的桌子上,“編,你在編,你怎麼不說是你被他打了呢!”
“你,你……”張大華被氣的漲紅了臉。
他張大華出來混這麼多年,從來沒這麼憋屈過!
張大華一拍桌子,猛的站了起來,兇狠的瞪着對面的女警察。
周圍的其他警察見到這一幕,皺着眉,喊道:“你幹什麼呢!”
結果張大華氣勢洶洶的站起來沒兩秒,蹭的一下,又重新坐了下來。
警察們:“???”
他幹什麼呢?
張大華低下頭,把自己縮成一團,盡量減小存在感。
看不見我,看不見我。
白榆站在門口,透過門上的小窗戶,往裡面看。
路過的實習女警以為他是找不到路了,好心的提醒,“前面左轉,就可以出去了。”
“謝謝。”白榆牽着白予安往前走。
張大華小心翼翼的往外面看一眼,瑟瑟發抖的想道。
好可怕。
白榆從派出所出來,想了一下,說道:“崽,我們叫上你謝昀澈叔叔……和薛楠叔叔,出去慶祝一下吧!”
“嗯?”白予安抱着他的毛茸茸的大狗狗,疑惑的歪了歪頭。
慶祝什麼啊?
“慶祝一下,你考上幼兒園。”白榆半蹲下來,拍了拍白予安的頭。“我們家寶貝真棒!”
白予安軟軟的小臉上忽的就紅了,用大狗狗擋住自己,小聲的說,“嗯!”
* * *
慶祝的地點,白榆選了一家别人推薦的養生餐廳,主打的就是一個清淡健康。
“清蒸海河鮮,清炒菜心,魚頭豆腐湯……”薛楠翻着菜譜,吐槽,“我鴿了我師兄專門跑過來的,能給吃點年輕人該吃的東西嗎?”
白榆:“我付錢,有的吃的就不錯了。”
白榆把菜單上上下下的看了一遍,又原模原樣的給了白予安。
他也不想吃這些。不過這兩天,他天天帶着白予安不是火鍋,就是炸串的,今天怎麼說也要吃點清淡的了。
看着菜單上的菜,薛楠整個人都喪了起來,發現實在沒有自己喜歡的,幹脆看都不看把上面僅有的幾種飲料都勾上了。
行吧。
沒吃的,就喝點東西吧。
白予安:“爸爸,我選好了。”
“嗯。”白榆把菜單拿給服務生。
等菜的時候,謝昀澈掏出一個小盒子來,遞給白予安,“入學禮物。”
白予安看了眼白榆。
白榆對他點了點頭後,白予安接過盒子,禮貌的道謝,“謝謝叔叔。”
謝昀澈看着收下禮物後,咔嚓咔嚓啃菜葉子的小團子,心想。
好乖啊。
明明長的和白榆小時候那麼像,居然又乖又軟的。
白榆小時候就差把‘離老子遠點’寫臉上了。
謝昀澈整個心都軟了。
“昀澈。”薛楠咽下一塊魚肉,“你剛剛的眼神和我奶奶看她乖孫子一模一樣!”
謝昀澈夾了一筷子清炒菜心,放到薛楠的盤子裡,沒什麼感情的說,“閉嘴。”
“好的。”薛楠迅速慫了,低頭去數盤子裡的菜。
白榆沉默的坐在一邊。
其實……他也覺得很像。
薛楠吃了沒兩口,就不想吃了,他閑着沒事幹,就端着茶杯,看他大侄子。
白予安把盤子裡用的胡蘿蔔雕成的裝飾花拿走了,啃了起來。
薛楠内心感慨,他侄子真是除了長相,哪都不像白榆。
真不錯!
白予安注意到薛楠的視線,叼着蘿蔔花,看向薛楠。
叔叔為什麼看着我啊?
薛楠也看着他。
短短幾秒的對視後,他腦中叮的一聲,某種幫助着薛楠順利活到現在的直覺上線。
他渾身一僵,迅速轉過身。
白予安:“?”
叔叔在幹什麼?
薛楠一口喝掉了杯子裡所有的茶,心有餘悸的和謝昀澈小聲說道:“昀昀昀,昀澈,我剛剛忽然覺得白予安和我老闆好像!你說我是不是腦子出問題了!”
薛楠用力拍了拍胸口。
吓死我了。
這是什麼品種的鬼故事。
謝昀澈沉默了半晌,給他盛了一隻魚頭放到他碗裡。
薛楠疑惑的看着對方,“我不吃魚頭。”
“吃點吧。”謝昀澈頓了頓,“補腦。”
薛楠憤憤的說,“我還用補腦嗎,我可是……”
還沒等薛楠開始說他的輝煌事迹,謝昀澈的手機響了起來。
謝昀澈看了一眼屏幕,說道:“我出去接個電話。”
白榆:“哦,好。”
謝昀澈前腳剛出去後腳服務員就端着一個托盤走了進來。
托盤上透明的瓶子裡裝着像橙汁一樣的飲料,發出淡淡清香。
服務生:“幾位點的飲品。”
“謝謝。”白榆讓出一點位置,方便對方放東西。
白予安好奇的探着小腦袋,看着瓶子亮晶晶的飲料裡自己的倒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