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時蔚見這兩個人的确互相認識,說道:“我先走了。”
謝昀澈扶着白榆,擔心他摔着了,“太感謝您了。”
聽見熟悉的聲音,白榆擡起頭,眯着眼睛努力分辨了一下,“宋時蔚。”
“嗯。”宋時蔚應了一聲,問道,“怎麼了?”
白榆沒有回答,仿佛隻是随便叫了一聲,眼睛卻一動不動的盯着對方看。
謝昀澈心裡一緊,動作詭異的頓了一下。
這個人是……宋,時,蔚?
剛才的好印象一下消失了,謝昀澈忽然對對方看不順眼了起來,用一種堪稱挑剔的目光打量着宋時蔚。
一把年齡了,長成這樣,一看就是個悶騷。
到底是在外面摸爬打滾多年了,謝昀澈很快就壓下了眼底的情緒,淡笑着說道:“我朋友喝醉了,我帶他先走了。”
說完,謝昀澈就扶着白榆,準備離開這裡。
平心而論,謝昀澈一開始的确覺得白予安是個小麻煩,宋時蔚是個大麻煩,想讓白榆把小麻煩丢給大麻煩去處理。但現在想想,白榆有錢又有閑,還是個堅定的不婚主義者,白予安也和絕大多數像他這麼大的小孩不一樣,聰明懂事到了不可思議的地步。
雖然有些自私,但在謝昀澈看來,白榆一個人養孩子是現在這個情況最好的結果了。他沒有必要多此一舉的,替白榆給宋時蔚說這件事了。
“宋時蔚。”白榆身上紅紅的,擰着眉,小聲呢喃,“我,我有事要跟你講。”
謝昀澈的步子一頓,猶豫了幾瞬,還是停了下來。
“什麼事?”宋時蔚走近了一點。
白榆把自己半掩的眼睛努力睜開,模糊的說道:“你,我,我們,那個孩子……”
“嗯。”宋時蔚耐心的等他說完。
“孩子……”白榆喝醉後的大腦一片泥濘,艱難的組織着詞彙,“你,你有孩子。”
“你有孩子了。”白榆看着宋時蔚的眼睛,堅定的又重複了一邊。
說完這句話,白榆自認為自己的任務已經完成了,合上眼放松下來,毫無征兆的向前倒去。
“白榆。”謝昀澈試圖去拽住白榆胳膊,卻沒抓到。
宋時蔚下意識的伸手接住了朝他倒過來的人。
真是喝醉了。
宋時蔚沒把醉鬼的話放在心上,伸手把某人快要從他肩膀上掉下去的腦袋往上扶了扶,輕拍了下白榆的後背,“醒醒。”
叫醒無果。
“抱歉。”謝昀澈被白榆剛才的話弄的心驚,以為白榆要現在把事情告訴宋時蔚了。
他後背的冷汗還沒下去,深吸了一口氣,試圖從宋時蔚身上接過白榆,“不好意思,他今晚喝醉了。”
“沒事。”宋時蔚一隻手扶着白榆的後腦勺,防止他的腦袋從肩膀上滾下去。
宋時蔚看着絲毫沒有醒來意思的白榆,“我送你們回去吧?”
謝昀澈看着挂在人家身上的發小,沉默了片刻後同意了,“……謝謝。”
宋時蔚稍稍蹲下,手攬着白榆的膝關節用力,把對方的兩隻腿分開,腰身發力,一隻手拖着白榆的臀,另一隻手扶着白榆的後背,把白榆貼在身上抱了起來。
白榆的腿很順從跟着對方的力分開,夾在了宋時蔚的身上,整個人徹底像個樹懶一樣挂在宋時蔚的身上。
謝昀澈看着兩個人現在的姿勢眼皮直跳。
白榆以前沒喝過酒。
最好他是喝醉之後就把事情都忘了的那種。
不然……希望他明天想起今天的事不會想死。
他看着穩穩當當的抱着白榆的宋時蔚問道:“要不我們兩個換着扶他吧?”
宋時蔚:“沒事,他不重。”
宋時蔚這句話不是客氣,身上這人的确比他想象中要輕很多。
他拖着白榆的臀,往上抱了抱。
謝昀澈挑了下眉。
白榆就算不重,也是個成年了的男人,上百斤總是有了的。
“這個方向嗎?”宋時蔚抱着白榆往前走。
“嗯,對。”謝昀澈跟上,“往這邊走。”
謝昀澈有心試探宋時蔚,主動搭話道:“宋先生是和朋友來這吃飯的嗎?女朋友嗎?”
宋時蔚簡單回道:“和合作方過來的。”
“是嗎。”謝昀澈笑了笑,笑意卻沒到眼底,直白的問道,“宋先生有女朋友嗎?或者……男朋友?我認識個男的很喜歡宋先生這樣的,有興趣認識一下嗎?”
這句話問的有些超過正常的陌生人和陌生人之間的距離了。
宋時蔚的視線落在謝昀澈身上,“沒有。”
“不好意思。”謝昀澈撇了宋時蔚一眼,在心底‘呲’了一聲。
搞得好像,對男的一點意思都沒有一樣。
很快就當了他們的包間門口。
謝昀澈從宋時蔚身上接過白榆,扶着白榆客氣的說道:“謝謝宋先生了。”
宋時蔚:“不用謝。”
“對了,宋先生喜歡孩子嗎?”謝昀澈意有所指的問,“以後結婚了打算要幾個孩子啊?”
這一路上,謝昀澈一直都在問一些奇怪的問題,宋時蔚不知道對方為什麼要問這些,但不知道出于什麼心理,他還是回答了,“我不打算要孩子,我本人不喜歡小孩。”
謝昀澈笑笑不說話。
房門忽然被拉開了一條小縫。
“嗯?”謝昀澈往回望。
一個小腦袋從裡面探了出來。
白予安一隻手裡拎着濕淋淋的大狗狗,眼淚汪汪的瞪着宋時蔚。
他的狗狗被薛楠叔叔弄的髒兮兮的,明明說好了出來陪他玩的爸爸也不見了。
現在爹地還冒出來說不喜歡他。
受了一晚上委屈的小崽崽,終于忍不住了,徹底爆發出來了,大哭出聲,“安安也不喜歡你!”
“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