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聲提醒,“老公,我在洗澡。”
“嗯,還有多久。”他聲音聽不出情緒。
“你很期待?”
“雲影,我還有三封工作郵件沒處理,你最好快點。”
自己就這麼沒魅力?她擡腿看了眼浴缸裡自己粉白的肌膚,如豆腐軟滑的細膩嬌嫩,突然想在哄他前戲弄一下。
捧起沐浴泡沫抹在浴缸邊緣。
“我好了。”
祁聞禮合上電腦,不疾不徐起身走過去,一把拉開浴簾。
她正裹着浴巾嬌羞淺笑,一手護着胸前,一手搭在他掌心,腳踏在剛才塗過的邊緣。
然後腳滑将他拽下來,随着“噗通”一聲,祁聞禮上半身掉進浴缸,她後退一步,得意看他上半身被弄濕,但很快她就笑不出來。
他身上衣服沾水貼身,胸口肌肉線條異常明顯,那裡也愈發清晰。
“咳咳,”祁聞禮咳嗽完,起身拽住她胳膊,“雲影,你故意的吧。”
她心虛,立刻撒謊,“哪有,我從公司光着腳出去踩到石頭被劃了,還疼着呢。”
“真的?”
“騙你幹什麼,不信你自己看。”她擡起腿放浴缸邊。
祁聞禮眉頭微皺,低頭捏住她的腳踝,打量着,“哪邊。”
看他認真,她更起了折騰的心思,“兩邊。”
趁他擡起腳踝檢查時,再次往後一退,他再次掉進浴缸,雲影自己也重心不穩地跌倒,整個頭栽在水裡。
有一瞬間的窒息感,她擡頭捂住胸口瘋狂咳嗽。
某些奇怪感覺鑽出來。
高中時,她發現學校保安抓流浪貓狗,還為方便處理偷偷在被鐵網圍起來的池塘邊放藥毒死,她便趁着人睡着悄悄放走流浪狗,不想頭發和裙子被纏繞在鐵絲上。
轉頭看到祁聞禮拿着小刀出現,“割斷吧。”
“不要。”她堅決拒絕,才買的新裙子,割了穿什麼,還有頭發,她日常與凳子衣料磨損都心疼得要死,他隻能用小刀一點點劃斷鐵絲。
“對了,你怎麼在這兒。”
他看學校籃球場方向,“打球。”
她立刻聯想到操場上一身臭汗的男人,到處細菌灰塵,摸完球就吃食物,眼神嫌棄,“咦。”
“你再這麼看我就繼續挂着。”
她趕緊撇臉,他翻過生鏽的鐵網過來。
在他懷裡的方寸之間,她無聊便悄悄打量起他,清爽白色短袖,幹淨運動鞋,這才想起他也有潔癖,平時摸書本要擦手,晨跑和打完球都要洗頭洗澡換衣服,連私人手帕也換得勤。
偶爾清晨看書,她都感覺置身在森林氧吧,清新又好聞。
“咔”的一聲後,他似松口氣,“好了,走吧。”
“謝啦。”她拍了拍他肩頭,不想剛解開踩在地面青苔,一個腳滑,順手拽住他衣角,兩人共同掉進旁邊荷花池。
裡面多年沒人打理,全是烏黑的淤泥和荷葉蓮花,不流動的池水腥臭撲鼻。
她被惡心的池水熏得眼睛疼,軟軟泥漿根本站不穩,池子沒流動性無法遊泳,離岸邊還有段距離,喊了幾聲沒人回應,她害怕地抱住他。
“冷靜,别亂動。”
她強迫自己聽話,可底下淤泥越來越多,身體越來越下沉,她還這麼年輕,不想死這兒。
“我不想死這裡,我還沒去米蘭,沒穿最漂亮的婚紗結婚。”
“胡說,你不會死的。”他抓住她手臂。
“今天放假,學校根本沒人。”
“别怕,我還在呢。”他拍她後背安撫。
她感覺他掌心是軟趴趴爛泥,有些想吐,想到要葬身與此,生理性恐懼,抖着唇,“但是你也要死了,我最讨厭你了,才不要和你死一起。”
“你就這麼讨厭我。”
忽然,她腦海閃過以前因他被人對比,再不說就沒機會了,邊哭邊罵,“廢話,從小到大,就你最讨厭了。”
忽然,邊上突然陷落,她慌得将他擠到鐵絲圍欄,不想導緻他手肘和腰後被鋒利鐵絲劃傷,血味混着腥臭泥濘,她被吓得昏過去。
後來是來摘荷花的教師聽見他用石頭敲擊鐵絲,扒開菏葉看見他們。
事情後來被班主任知道,将雙方家長請到學校辦公室。
“各位家長好。”
“老師,那件事是意外,小孩子嘛磕磕絆絆很正常,我們兩家已經和解了。”雲翊率先發話。
“不是這個事。”老師無奈搖頭。
“早戀是不對的,但絕不是影影的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