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聞禮站在客廳中央，将周圍打量一圈，最後把目光落到樓上。

相框裡的女人棕黑色短發卷翹，身着摩登奢華風精緻蕾絲裙刺繡，立體白皙的臉或明豔動人或妖冶誘惑。

這是雲影最滿意的一組照片。

見他似乎感興趣，她眼睛一亮。

從桌上倒兩杯水遞一杯過去。

“好看嗎，那時候奶奶還在，送我她珍藏的鑽石頭紗，還拉着爺爺去秀台給我捧場，誇我是她的天使。”

過程中悄悄打量祁聞禮，發現他隻安靜看着，根本不想搭理她。

自讨沒趣撇撇唇。

車上哄騙他失敗，現在找話題搭讪也失敗，真是掃興。

門口傳來皮鞋腳步聲，她想是張助理停完車進來了，他們這趟是辦公，祁聞禮向來對自己苛刻，不容任何失誤和失敗的可能，大概坐會兒就走。

今天周三，距離周末還有三天，隻能明天再努力。

“你自己逛啊，走的時候記得關門。”

她丢下這句話就把包扔在沙發，提起裙擺優雅上樓。

等身後沒有任何聲音後。

祁聞禮淡淡颔首，薄唇吐出兩個字，“好看。”

他其實回來過，隻是那會她不在家，二樓也沒貼照片，自己隻能看着手機上關于她的缪斯熱搜，一邊沉默，一邊讓人把詞條撤下去。

眼神看向更深的卧室方向。

如果沒記錯，兩人唯一一張結婚照在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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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室，女人淋浴完關掉花灑。

将泛粉的胸口裹上浴巾，走到壁龛拿潤膚精油滴入鮮牛奶攪勻，倒入滿是白色泡沫的浴缸，剝開浴巾一腿踏入，躺下後輕柔水霧缭繞在耳邊。

揉了揉疲憊的太陽穴。

這是一天中最享受的時刻。

面前置物台上手機響起，聽鈴聲就知道是化妝師顧苒。

兩年前在國外走秀錢包被偷，是她幫忙追回，兩人後面因相似的興趣愛好而熟絡，私下無話不談。

“喂？”她把手機夾在耳邊，閉上眼享受。

“Lily，聽說你老公回來了？”興奮的聲音傳來。

她懶洋洋回答。

“嗯，你怎麼比我還激動。”

此時的顧苒正窩在沙發看熱搜，指尖點出媒體偷拍的祁聞禮照片。

雖然模糊，但那個子在人群裡清冷出塵，再加上臉輪廓分明，像位書香世家的斯文貴公子。

“因為你從來不提，也沒有秀恩愛，我以為他就普通長相，你嫌埋汰，哈哈。”

埋汰？雲影笑出聲。

她雖然不喜歡祁聞禮，但平心而論，至今沒見過比他還順眼的男人，那張清冷禁欲斯文臉，多一分會死闆無趣，少一分會陰柔。

可礙于他今天的态度，嘴硬，“就一般般吧。”

顧苒聽這消極語氣聯想起離婚傳聞，八卦反問，“你不喜歡你老公？”

雲影不打算瞞着她。

擡起一條腿，看上面沾的玫瑰花瓣，她經常用精油花瓣泡澡，皮膚滋潤的同時還有淡淡清香，“嗯。”

“為什麼？”

“他不配。”她直接終結話題。

顧苒聽得稀裡糊塗，但深知是拒絕不好繼續追問，兩人又扯些日常再挂斷電話。

浴室水霧朦胧潮濕。

雲影腦子陷入混沌，為什麼不喜歡？

思緒回到過去。

九月的天空純淨透藍，教學樓陽台樹影搖曳生姿，夏風攜帶着幾分熱席卷而來。

開學第一天，她打羽毛球不小心把校長家玻璃砸碎被懲罰在門口罰站，索性在牆角算陰涼，邊上小喜鵲三三兩兩落陽台，圓潤的身子非常可愛。

她覺得有趣，拿早上剩的吐司邊放陽台沿，然後嚼口香糖對他們吹泡泡逗着玩。

突然，前面傳來腳步聲。

她立刻轉過來站直。

不知道什麼時候，面前出現一個着藍白校服的少年，他手裡提黑色方包，清俊眉眼滿是冷意，似剛洗過澡，額前碎發沾了幾滴水珠，身上帶抹森林清新氣息。

她從未見這麼好看的人，愣了愣。

嘴裡泡泡“啪”一聲破了，本來安靜的教室哄堂大笑，裡面傳出老師不悅的聲音。

“雲影，你又在外面幹什麼。”

“……”她害怕得看腳尖，校長不敢拿她怎麼樣，但老師是新來的，她不想為難人，幹脆低着頭不說話。

沒聽見聲音，裡面老師繼續問。

“外面新來的同學，你看她在幹嘛。”